溫陽一直特別想養狗,這是兩家人都知道的事,包括早年被毒死的那只流浪狗的事情,兩家人也很清楚。
家里經濟也不困難,也沒誰對狗毛過敏,對于溫陽想養狗這個事情,他們都是支持的,權當做彌補溫陽小時候看到被毒死的那只流浪狗的心理陰影。
溫陽端著碗,看著已經清醒過來,正坐在紙箱里仰頭沖著他發出細弱叫聲的狗崽子,拿手肘捅了捅坐在身邊的沈飛白,“小白白,給咱兒子取個名字。”
沈母一聽就笑了,“哎,我孫子就長這樣啊?”
溫陽嬉皮笑臉,“不是挺可愛的嘛!”
沈母笑著搖了搖頭,夾菜吃飯。
沈飛白看了一眼溫陽,又看了一眼兩只前爪扒著紙箱邊企圖爬出來的狗崽子,想了想,“不如就叫陽陽吧。”
溫陽扭頭看他,伸筷子從沈飛白碗里搶了塊肉,“你怎麼不叫他小白白呢!”
溫陽說完,想到以后自己喊一聲小白白,一人一狗齊刷刷轉過頭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哼哧哼哧的笑出來。
“就叫小白白吧!”溫陽咬著筷子嘿嘿笑。
“不行。”沈飛白拒絕跟狗共用一個昵稱,就算是他跟溫陽的兒子也不行。
“哎。”溫陽扒了口飯,看了沈飛白半晌,“那叫飛飛吧。”
“……”沈飛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怎麼就老跟我名字過不去。”
溫陽回答得理直氣壯:“畢竟咱兒子啊。”
沈飛白看著溫陽,竟然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他嘆了口氣,重新拿起了筷子,“飛飛就飛飛,你高興就好。”
溫陽嘿嘿嘿傻笑,幾口吃完了碗里的飯,俯身把狗崽子抱起來,“飛飛!”
少年把小狗舉起來跟視線平齊,然后把小狗的腦袋轉向了沈飛白,“飛飛,這是媽媽。”
然后又轉回來面對自己,“這是爸爸。”
狗崽子四只爪子懸空亂揮,嗚嗚的叫。
溫陽咧著嘴傻樂,轉頭看著沈飛白,“小白白你聽!咱兒子會叫爸了!”
沈飛白:“……”
我可去你的吧。
神經病。
沈母在一邊樂不可支,“飛飛是跟我們一起吃還是買狗糧啊?”
溫陽回憶了一下旱冰場老板交代他的話,說道:“老板說現在給吃點少鹽的湯泡飯或者濕糧,大點了混著喂就行,今天已經喂過了。”
“明天我跟沈飛白趁著家長會去買東西就行,不用麻煩阿姨啦。”
正想著應該買點什麼東西回來的沈母拍了拍手,“那我可省心了。”
“那是。”溫陽抱著狗崽子,“阿姨您吃完了放著,我來洗碗。”
最后還是沈飛白和溫陽一起收拾洗碗,一邊洗碗一邊商量著明天要買點什麼。
這附近有一家挺大的寵物店,要買什麼寵物用品,大多都能夠買到,還可以順便去找寵物店的老板取取經應該怎麼養會比較好。
“要不要買個貓爬架啊?”溫陽突然說道。
沈飛白轉頭看了一眼溫陽,“你養的貓啊?”
“那萬一咱兒子是披著狗皮的貓呢。”溫陽一邊刷碗,一邊滿嘴跑火車。
然而沈飛白并不想配合他的表演,一臉冷漠的刷完碗之后,就抱著紙箱拽著溫陽回去了隔壁。
兩家都是三室兩廳的構造,一百三十多平的房子也算寬敞。
主臥是溫陽爸媽的,側臥是溫陽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并沒有怎麼用過的書房,除了一個書桌和一個空落落的書柜能夠證明它的確是書房之外,基本上等同于雜物間。
沈飛白把裝著狗崽的紙箱往書桌上一放,“該給咱兒子騰個房間出來。”
溫陽覺得沈飛白說得很有道理,撩起袖子就開始整理書房。
因為第二天一早還有課的緣故,兩個少年并沒有折騰到很晚,只是粗略的把雜物整理了一下。
但整理完,也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了。
沈飛白跑到陽臺上看了一眼已經熄燈的自家,干脆就在溫陽家洗了澡。
因為他們經常在彼此家里留宿的緣故,溫陽的衣柜里有一格是屬于沈飛白的,而沈飛白的衣柜里,同樣有一格是屬于溫陽的。
溫陽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跑進房間,就看到沈飛白穿著睡衣站在床邊上,手里拿著吹風機沖他晃了晃。
溫陽一咧嘴,屁顛屁顛的往沈飛白身前一坐。
沈飛白特別喜歡給溫陽吹頭發——他甚至是稱得上享受。
這種時候他用不著去思考亂七八糟的事情,手一伸就能夠把少年擁進懷中,一低頭就能夠親吻到少年的發頂。
坐在他前邊的溫陽微微低著頭,露出后頸來,就像是一只溫馴的幼獸,叫信任完全交托與背后的那個人,大喇喇的把要害暴露出來。
溫陽困了。
沈飛白察覺到手底下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連身體都帶了些晃悠。
這一切似乎都是極為美好的,小小的房間里有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還有一只小小聲的嗷嗚嗷嗚叫著的幼犬。
沈飛白看著自己穿插在溫陽發間的手,長出了口氣。
他關掉了吹風機,拍了拍溫陽的肩,“很晚了,睡覺。
”
溫陽的確是困得厲害,在外邊浪了一天,晚上還整理了書房,吹風機溫暖的風一吹就跟催眠曲似的,一聽到沈飛白這麼說,動作無比迅速的滾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