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依舊想不明白,他剛剛有說錯什麼話嗎?
怎麼想都沒什麼不對啊,不愿意教他寫情書也沒必要生氣啊。
溫陽覺得有點兒小委屈。
畢竟他想要留一封沈飛白的情書,并且還準備學著寫一封給沈飛白,以此來滿足自己日漸焦渴的內心。
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說是在正式給他喜歡的人遞出情書之前的寫作練習。
這個理由簡直完美,沒有一點毛病就能夠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跟沈飛白交換情書這個成就。
光是想想,溫陽就忍不住偷著樂。
但可惜的是,這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交換情書的計劃一開始就失敗了。
因為沈飛白不樂意寫情書給他。
溫陽嘆了口氣,撐著臉,眼巴巴的瞅著教室門口。
沈飛白回來的時候已經打了上課鈴了,他一進門就看到他家的陽陽一臉哀怨的注視著他,并且一路目送著他坐到了座位上。
沈飛白:“……”
搞得他像個負心漢一樣。
溫陽把手里畫得亂七八糟的草稿本翻了個頁,寫了幾個字,撕下來往后遞給了沈飛白。
沈飛白看了一眼字條,隨手把紙條揉吧揉吧扔進了垃圾袋。
溫陽聽到背后的動靜,又抬手寫了幾個字遞過去。
沈飛白依舊堅定不移的浪費著紙張資源。
溫陽不死心,一連往背后遞了好幾張紙條。
沈飛白深吸口氣,再一次把寫滿了小白白三個字的紙條塞進了垃圾袋。
溫陽看著這一頁被他撕得只剩下一小截的草稿本,把最后的這截也撕了下來。
在上邊寫道:小白白,你跟我講講話,我得了你不跟我講話就會死的病。
沈飛白看著再一次塞到他桌上的紙條,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透出無奈來。
溫陽總是有辦法將他的火氣一把撲滅。
沈飛白想了想,在紙條背面寫上了答復。
他寫的是:那給你一個不死的機會,陽陽,你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
寫完之后直接塞進了溫陽穿在冬季校服里邊那件棉襖的帽子里。
溫陽把帽子蓋在頭頂上抖了抖,好不容易才把那張紙條抖出來。
他咬著筆看著沈飛白回給他的字條,左手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摳著習題冊。
溫陽很想干脆就直接回一句我喜歡你,但迅速上線的理智馬上勒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溫陽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重新撕了張紙,寫道:你要知道我喜歡誰干嘛?
沒有直接得到準確答復的沈飛白有點不高興,內心蔓延而上的煩悶之中還醞釀著一絲沈飛白自己也不愿承認的難過。
以前他問溫陽什麼事情,溫陽都會直接告訴他的。
而如今溫陽這樣的回答,在沈飛白眼里就跟拒絕回答他沒什麼差別。
沈飛白不知道應該寫點兒什麼給溫陽遞回去。
他倒是想要干脆利落的說我想知道你喜歡誰是因為我在意你,我喜歡你,我想去把情敵捏死在萌芽期里。
但顯然,這話要是遞出去了,溫倉鼠不被嚇破膽才怪。
沈飛白苦惱的皺著眉,余光瞥見窗外走廊上,班主任正在往教室走。
他平靜的將紙條蓋在了書本下面,低頭安靜的刷起了題。
在他完成了這一切的同時,坐在窗邊的同學也發覺了班主任的到來,不輕不重的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
這聲咳嗽就仿佛是個暗號,正在干閑事做小動作的,霎時都收斂了起來。
全班埋頭刷題,儼然是一副標準的書呆子重點班風范。
但班主任這次并不是來圍觀學生們新學期第一次晚自習的學習狀況的。
他走進教室之后就直奔了溫陽的位置,將正假裝埋頭苦寫物理題的溫陽帶去了辦公室。
被帶走的溫陽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干了什麼事兒需要被單獨教育。
他不認為是自己給沈飛白遞紙條的動靜被發現了,因為如果被發現了,被拎出來的應該是他跟沈飛白兩個人才對。
班主任教數學,姓袁,十分年輕,跟學生玩得開也合得來。
溫陽跟著班主任遠離了教室,依舊想不到自己犯了什麼錯的溫陽干脆問道:“袁老師您找我什麼事兒啊?”
班主任回頭看了他一眼,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需要守晚自習的只有各班的班主任,如今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剛走進來的兩個人。
班主任自己坐下,也隨手拉了條椅子過來給身后的學生,“溫陽,坐。”
溫陽瞅瞅班主任的臉色,見他和顏悅色的,便放下心干脆的坐了下來。
“我剛剛跟你的爸爸通了個電話。”班主任直接開門見山,見溫陽疑惑的樣子,便解釋道,“他們這一次也沒有時間來家長會,所以我單獨給他們打了電話。”
溫陽點了點頭。
“你爸爸說你一向有主見,所以分科這個事情,他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
班主任是個很有責任感的老師,班上像溫陽這種父母不在身邊的學生也有那麼幾個,他一貫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有責任擔負起他們一些學習之外的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