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飯桌上擺了四菜一湯,是薛贏雙和刑云今天的晚餐。
薛贏雙安排馬佩鸞入座,趕緊拿碗筷來。他看著桌上的菜,又道:“這樣菜怎麼夠?你們先吃,我再去煮幾道。”
刑云無語:“能吃就行了。”
薛贏雙:“這怎麼行呢?馬老師來了,要好好招待。”
薛贏雙說完,風一般奔入廚房。刑云又吃了兩口,最后筷子一放:“我去幫他。”
刑云也進了廚房,餐廳里頓時只剩下馬佩鸞一人。
馬佩鸞:“?”
我是來吃飯的嗎?
二十多分鐘后,又陸續上了紅燒魚和油燜大蝦,還端了一鍋冰涼的綠豆湯上來。
兩道菜香氣撲鼻,馬佩鸞夾了塊紅燒魚,心想做的不錯,魚很鮮,湯汁也很下飯……不對,我不是來吃飯的!
馬佩鸞抬頭,瞪向薛贏雙:“你這……”
薛贏雙:“馬老師,吃蝦。”
薛贏雙笑盈盈地把剛剝好的大蝦放到馬佩鸞面前的小盤里,馬佩鸞登時忘詞。
一旁刑云焦急道:“我的呢?”
薛贏雙:“別急,現在剝給你。”
刑云舔著嘴巴等,薛贏雙把蝦剝好,他便探頭過去直接用嘴接了。吃到后他眉開眼笑,埋頭盆中努力吃飯。
馬佩鸞看到這一幕大為震驚,飯桌上怎麼有狗?
不對,那是我兒子!
好啊,好好一個兒子,竟被寵成一副狗樣!
馬佩鸞找到能嫌棄薛贏雙的地方,立刻瞪向薛贏雙,準備開罵。
然而她才張嘴,薛贏雙便又殷勤地朝她盤里放了只蝦,放完抬頭朝她一笑,目光竟是十分崇拜。
馬佩鸞:“?”
這什麼眼神?
馬佩鸞一下忘詞,氣得咬牙,只能低頭吃飯。
三分鐘后,馬佩鸞想起自己要罵什麼了。
但抬起頭來,又對上了薛贏雙那雙亮晶晶的雙眼。
薛贏雙不止目光崇拜,還滿臉期待,期待她開口罵人似的。
這小子吃錯藥了?
馬佩鸞又罵不出口了,只能悻悻然地吃飯。
一頓飯在迷惑的氛圍中結束,馬佩鸞吃過綠豆湯,坐在客廳沙發上舒舒服服地休息。
她幾乎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了,一直到薛贏雙又給她送上了一杯熱茶后,她才眉頭一皺,想到她是來趕薛贏雙的。
“薛贏雙!”馬佩鸞怒吼。
“別喊了,他往書房去了。”一旁刑云語氣平靜,目光憐憫。
馬佩鸞直覺不對,但沒有多想,茶杯一放,氣勢洶洶地朝書房去了。
書房房門半掩,馬佩鸞推門進去,就見薛贏雙坐在書桌前。她上前一步,卻聽“吱嘎”聲從身后響起,回頭,書房的門被關上了。
她伸手拉拉門把,門把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
門后,刑云咬牙使勁拉住門,尾巴都繃緊了。
風關的?算了。馬佩鸞強壓內心疑惑,鎮定地朝薛贏雙走去。
“您來了。”書桌前,薛贏雙抬起頭來,克制不住地朝馬佩鸞燦爛一笑。
馬佩鸞見他書桌上還攤著本書,內心冷笑不已,讀什麼書?肯定不是什麼正經書!
“別在那裝模作樣了,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馬佩鸞兇狠道。
“您說得對。”薛贏雙崇拜地看著她。
“你從來就沒打算離開刑云,竟然敢騙我!”
“是我錯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得太好了!”
“都是你把刑云帶壞了!”
“有道理!”
馬佩鸞不管怎麼罵,薛贏雙都是一臉乖巧的表示“您說得對”“是我的錯”,捧哏似的。
馬佩鸞拳頭打在棉花上一般,有勁無處使,越罵越沒勁,最后只能咬牙切齒道:“你又在作什麼妖?說,什麼時候走!”
薛贏雙終于按捺不住:“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再討論這件事嗎?”
馬佩鸞:“你還有什麼問題!”
“您先請坐。”薛贏雙拉來刑云的椅子,殷勤地服侍馬佩鸞坐下。
馬佩鸞剛坐下,就見薛贏雙把方才他正在讀的書捧過來:“聽刑云說您在大學任教,我有個地方一直弄不明白,您能教我嗎?”
馬佩鸞一看,什麼東西……考研的思政輔導教材?
雖然來得突然,但馬佩鸞的職業病使得她見不得別人有問題,她繃著張臉,口氣冰冷地三言兩語解釋完畢。說完她又嫌棄道:“就這破問題,你以前自考時怎麼讀的?”
薛贏雙:“好多地方半懂不懂的,基礎沒打好。”
馬佩鸞:“連高中都只讀了一年不到,還能有什麼基礎!”
“就是!”薛贏雙點頭認同,又指了另一題,“這個我也不明白。”
馬佩鸞心想,等講完這個,就要回到正軌,問問這小子什麼時候滾蛋。
三分鐘后,馬佩鸞講完。薛贏雙滿心歡喜,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好,再講完這題就不講了。
再三分鐘,薛贏雙自然而然地又問了下一題。
好,再講完這題……
轉眼,一小時過去。
馬佩鸞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發現自己中了一千零一夜的套路。
她停了下來,喝了口薛贏雙幫她準備的熱茶,心道: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再中計了。
正想著,她一瞄薛贏雙桌上的書,赫然發現……等等,這書是我寫的?
桌上疊著好幾本書,全是她以前寫的。一旁放著厚厚一疊的打印材料,定睛一看,是她以前發表過的論文。
馬佩鸞:“???”
馬佩鸞忽然想起什麼,抓過薛贏雙方才讀的那本書,喝!竟然也是她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