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故的手還放在盒子上,而他看著那邊站著的江賦,心不自禁地一沉。
這該怎麼解釋?
這要解釋嗎?
按理來說,他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不應該為這種事感到害臊才對,但他還是忍不住尷尬了。
連說話都結巴了:“不不不是,我我就是好奇看一看。”
他馬上把手收回來,然后哈哈兩聲:“這里還準備了這個啊。”
江賦擦著頭發走過來:“每個房間都有。”
江賦的語氣很坦然,這才是正常男人該有的狀態。
沈言故咳了咳:“還挺貼心,”他又問:“不過你沒有告訴負責人我們都是男生嗎?”
江賦看了沈言故一眼:“他們不問性別。”
沈言故哦了聲:“也是,都準備就是了,萬一有情侶呢。”
大概是沈言故過于不自然了,手還找了半天口袋,江賦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他笑了笑,把手放在沈言故的腦袋上,問:“第一次見這個東西?”
沈言故小眼神往那邊一瞥,頻率很快地點頭:“確實。”
沈言故問江賦:“難道你見過?”
江賦:“比你早一點。”
沈言故問:“一點是多一點?”
江賦:“今天早上。”
沈言故笑起來:“哇哦還真是一點。”
沈言故又說:“我也不算沒見過,我見過里面,沒見過盒子。”
江賦頓了一下:“見過里面?”
沈言故:“高中生物課的時候見過,視頻上教怎麼……”
沈言故說著把手抬起來,他下意識是想比劃的,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于是他立馬把手收回來。
比劃個頭啊。
“反正就這樣,”沈言故把吹風機拿起來:“吹頭發吧你。”
江賦笑了一下,把吹風機接過去,不過他沒有馬上吹,而是勾了一下沈言故的下巴:“怎麼這麼可愛?”
不等沈言故反駁,江賦把吹風機打開了。
很快,房間里全是吹風機的嗡嗡聲。
雖然帥哥吹頭發很養眼,但根本抵不住沈言故困了。
上一秒他還靠著沙發想著,一會兒讓江賦把禮物拆了,問問他喜不喜歡。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閉上了。
等江賦把頭發吹完,沈言故就徹底睡了過去。
江賦把吹風機收好,走到沈言故身邊蹲了下來。
“沈言故。”江賦小聲喊了聲。
沈言故沒有動。
“哥哥。”
沈言故還是沒有動。
江賦直起身,輕輕地把沈言故抱起來,放在床上,再幫他脫掉鞋。
才蓋上被子,沈言故就自然地滾到了里面。
江賦看了沈言故好一會兒,才去把禮物拿過來,回來坐在床沿上打開,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個木質的八音盒,上面一個打球的小男孩,男孩穿的是18號球衣,而小男孩站著的籃球場,右下角刻了兩個英文字母“JF”。
江賦緩緩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轉頭看沈言故。
這個人已經睡香了,半個臉都埋在枕頭里。
江賦翻到八音盒地下,找到發條擰開,上面的聲音一下子傳了出來。
不過兩聲他就聽出來了,是《知足》的曲子。
“叮~叮叮~叮叮~”
江賦拿著八音盒,低著頭就這麼笑了起來。
八音盒又叮叮咚了幾句,身后床上突然有了動靜,江賦轉頭看,見沈言故似乎有被吵醒的跡象。
江賦拿起八音盒轉了轉,一時半會兒研究不出用法,索性直接把東西塞進被子里。
雖然還響著音樂,但已經不是那麼吵鬧。
知足被悶住,沈言故也安靜了下來。
他們好像一直是這樣,只要藏著就很安全。
江賦沒拉多少發條,沒多久八音盒也安靜了。
江賦把東西收好,再去桌上把沈言故的手機拿過來。
然后他發現,在沈言故上來的這幾分鐘里,陳軍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
沈言故沒有開消息保護,不用解鎖直接就可以在外面看到陳軍發來的文字。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陳軍又發來了消息。
陳軍:“催我洗澡說要睡覺”
陳軍:“我出來了你人呢?”
陳軍:“兄弟你去哪了?”
陳軍:“你去找江賦了嗎?”
陳軍:“晚上還回不回來睡了?”
陳軍:“啥意思?失蹤了嗎?”
陳軍:“給句話哥們兒,我好困要睡了”
陳軍:“hello?”
樓下發消息的陳軍同學并沒有說謊,他確實很困了,此刻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吊著一口氣等著沈言故回復。
他還想再給沈言故五分鐘,再不回他消息,他就出去找人。
但他又想,沈言故這個家伙肯定找江賦去了,要真找江賦的話,他過去豈不是打擾人家了。
正猶豫著,他的手機就響了。
不過不是沈言故發來的消息,而是從來沒聊過天的江賦。
江賦說:“在我這”
陳軍瞬間精力充沛,嘴里也忍不住罵了聲“操!”
他立馬在手機上打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媽的他就知道!
但打完他就后悔了,于是他把這些文字刪了,看似沉穩地回了個:“哦哦好的”
他又問:“那他晚上回來睡嗎?”
樓上,床沿坐著的人收到陳軍這個消息時,思考了好幾秒。
接著他看了眼床上的人。
江賦:“不”
陳軍秒回:“哦哦哦哦!”
陳軍:“那我關門了啊”
陳軍:“你倆早點睡哈”
江賦:“好”
江賦才想把沈言故的手機放下,它又亮了起來。
是沈言故宿舍群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