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誠待你,所以相信換來的也是你的真誠。
對了,有一件事很想告訴你,盡管知道你可能永遠看不到這封信,可我還是想寫下來。
上個星期發行的那期《少年寫作》刊登了我的文章,這是我幾年來夢寐以求的事。
以前我總想著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在這本雜志上發表文章就好了,到時候我的名字就能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現在雜志的目錄頁,那樣看起來就好像我也離你更近了一些。
我甚至常常想象我們就是兩顆相距遙遠的小星球,因緣際會之下,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終于有一天,我們相遇了。
我一直等著這一天,誰知道,我還是來得晚了些。
我終于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了那頁紙上,可是翻遍雜志卻找不到你的蹤跡。
你已經長大了,告別了少年時代,所有的前塵往事也都被你像拂去灰塵一樣掃走了吧?
我很遺憾,努力了這麼久,卻還是沒能和你遇到。
康藤,我還是很想你。
終于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或許就是因為初戀過于不圓滿。
它就像是一朵花,還沒來得及開放就枯萎了。
初戀兩個字帶著浪漫的光暈卻也帶著遺憾的嘆息,它永遠留在了我們的生命里。
就像你,我們隔山隔海,隔著遙遠的路程,可是,我還是沒法忘記你。
這太蠢了,被你知道可能要笑話我了。
但沒有辦法,我暫時還是不能走出來。
不管了,就當那個電話是你打來的。
號碼我已經記下來,在心里默背十幾次。
我不敢打給你,但希望有一天,你還能再打來。
齊樂思
2006年6月21日
第四十章 40康藤
2006年7月13日
人類都是膽小的動物,無一例外。
最近這段時間我經常會夢到我去那座城市看見齊樂思的場景,只是在夢里他變得面目模糊,醒來的時候心里有些遺憾失落,但又認定了當下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我終于在長久的茫然之后重新開始動筆寫作,文字這個東西,你離開它太久,它對你就會變得生疏。
當初告訴過齊樂思我會去參加那個文學大賽,但因為那件我不愿再回憶起來的事情被迫擱淺了。
現在,是時候重新開始了。
我想我的人生其實還不算很糟,站在今日的節點回頭看的時候,當我身處地獄,總是有人在拉著我,想要把我救出來。
他們或許是無意為之,對我來說卻意義非凡。
我的青春就像是一場蛇蛻,經歷了痛苦之后,終于等到了新生。
從來都對未來毫無期待的我也開始幻想或許有天當我走在那座城市的街頭時會再次與齊樂思不期而遇,到時候他可能依舊認不出我,于他而言,我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陌生路人,但我會知道,我們之間有過一段無法抹去的牽絆。
這麼想著,突然覺得人間還是很值得走一遭的。
我并沒有過分熱愛生活,生活對于我,仍然意義不大,只不過受了身邊人的影響,開始覺得,一切都不糟。
我不熱愛生活,但我學會了去重視生活中的某幾個人。
上一次參加文學大賽寫得只剩下收尾的那篇文章被我放置了,如今再回頭看幾年前的故事,風格過于壓抑。
那時的我滿腦子都只想著破壞,破壞自己、破壞別人、破壞世界。
而那時我寫下的文字也無一例外都是陰暗狠辣的,字里行間充斥著對人生的鄙夷。
當初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意外,我用這篇故事參加了比賽,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畢竟,它太狠毒,滿篇都是嘲弄與惡意。
就算我現在依舊寫不出什麼正面積極的文章,但至少,落筆不會那麼鋒利了,我不會讓我的文字再一次化作刀尖,不會讓自己在刀尖上游走。
我的新故事,有三個新的主角。
我想用一種從未嘗試過的方式來為我過去的生活做一個總結,以第二人稱的方式來講述“你”所遇到的三個人。
如果按照傳統的文學分類去劃分,這篇的主角是“你”,但我更愿意說主角是“你”遇到的那三個猶如清風、暖陽、朝露一樣的人。
“你”身陷困局,一個聲音告訴你,破除困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另外兩個人伸出手,帶著被蒙住眼睛的“你”走出了這個迷宮一樣的局。
這就是我,以及我遇到的人。
那個聲音是齊樂思,另外兩個人是二房東和他的男友。
如此想來,我的人生值得珍惜,因為它也曾受過無限的優待。
我期待著完稿的一天。
或許有緣,齊樂思能看見。
第四十一章 41康藤
2006年9月2日
于我而言,“新”這個字有著無數的含義,它充滿了生機。
我再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突然間覺得自己也融入了它。
我知道,這種親近感、熟悉感都是因為生活在這里的某一個人,因為他,所以關于他的一切都變得可愛起來。
開學了,我竟然就這樣穩妥地走進了大學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