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是什麼時候拿去的洗手間,洗澡的時候打手槍,把他照片放在了洗臉池上就忘了拿回來。
我說不是我的。
他臉上有疑問,但沒多糾纏。
如果說這三個月來還有什麼能讓我感受到“人氣”的話,那就是二房東跟他男朋友了。
有時候看著他們,覺得嫉妒。
我們都是同樣的人類,為什麼他們可以享受著平靜安穩的生活,可以遇到健康正常的愛情,我就不行?
不過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哪配得到愛情。
愛情這兩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字典里,那種感情不說多崇高,但至少我是不會擁有的。
我沒那麼幸運。
我是個生活在煉獄中被無數惡鬼糾纏著的棄兒。
沒有人要我。
沒有人想拯救我。
還是想毀了這個世界,我要死的話,拉著世界跟我陪葬多痛快。
但我不行,我毀不了這個世界,所以我不要死。
我不死,但也沒法好好活著。
我已經不求解脫了,就等著哪天徹底瘋掉,用一雙瘋子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可愛一點?
第三十章 30齊樂思
2004年9月22日
“求愛者比被愛著更為神圣,因為神附身于前者,而非后者。這是有史以來人類所能產生的最富詩意、最含譏諷的思想,這是一切狡譎和最隱秘的渴望樂趣的泉源。”
在《死于威尼斯》里有這麼一段話,一開始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只是一個苦戀別人的暗戀者的自我安慰。
現在我的關注點更多的放到了“譏諷”兩個字上。
如果非要說“樂趣的源泉”,康藤確實帶給我過數不清的樂趣和幸福,但是他消失得也太干脆利落了。
他根本沒有打電話給我。
我不想怪他的,因為更多的還是擔心他。
可我又忍不住往壞處想,不是往他的壞處想,是往自己的壞處想。
我一定是惹他討厭了。
但其實,如果是這樣,我因為被他討厭所以失去了與他聯絡的資格,而他在我看不見的世界里還一如既往的好好生活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無非就是我多擔心一點,他過得好也就沒事了。
我媽說我是杞人憂天,說可能是康藤轉學了或者去了別的地方,沒有來得及告訴我新的地址,也不方便寄信給我。
我不知道有多少這樣不方便寄信的地方,可我以前告訴過他我的QQ號碼,后來也在信里寫了家里的電話號,就只是希望他能報個平安而已。
我不知道我們兩個的關系算什麼,筆友嗎?可我一點都不想只跟他做筆友。
他不理我大概就是發覺了我齷齪的心思,覺得我骯臟的思想玷污了我們純潔的友情?
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像這樣喜歡別人。
前幾天我同桌跟隔壁班的體育委員分手了,她倒是沒多傷心,可我總覺得遺憾。
我問她:“你不難受嗎?”
她說:“難受,但是難受一會兒就行了,畢竟大家都說初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想問她這句話是誰說的,想想還是算了。
誰說的有什麼重要?
反正這句話總是被大家奉為真理。
可我不愿意相信。
為什麼初戀就不能成真不能跟著兩個人一起長大呢?
我還是想康藤,還是喜歡康藤,我希望自己就算到了十八歲、二十八歲也還是喜歡他。
因為他真的特別好。
他的文字、他看的書、他寫的信、他的人,他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特別好。
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見面,如果不能的話,就真的太遺憾了。
我的初戀,開始在雜志的鉛字上,結束在信紙的落款上,其中僅有的關于他的畫面是我自己用筆畫出來的。
我想他,想見他,哪怕一面也好。
如果可以讓我更貪心一點的話,我想親他一下。
還是算了,這也太貪心了。
我還是再給他畫一幅畫,當著他的面,讓他給我做模特。
如果我們能在長大以后再認識就好了。
現在我明白了什麼叫“錯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我相信,他就是那個對的人,因為我真的喜歡他。
第三十一章 31康藤
2004年11月02日
所有人都是騙子。
從我記事開始就活在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謊言中,生命初生之際對人生和世界的美好騏驥在逐年累積中變成了無法言喻的笑話。
我十幾歲,卻仿佛走過了別人一生的道路。
有些人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麼我會在面對世界時如此冷眼旁觀,恨不得與其保持更遠的距離。
那是因為他們沒像我一樣活過。
當一個人看了太多謊言又活在巨大的騙局中時,哪可能再像那些單純的笨蛋一樣雙手捧著世界,好好呵護它。
它不值得。
又到冬天了,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收到齊樂思的信。
正合我意。
高二開學就分了班,我一直沒有回信給他,他自然不知道我的新班級號,上次收到信件他只寫了個“高二 康藤收”,沒有寫班級,如果不是我放學時去信箱看了一眼,估計這封信都到不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