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穆忽然失了力道,手腳在瞬間似乎重如千斤,連挪動都覺得艱難。
作亂的人仍然兀自睡得香甜,渾然不知自己此刻做了什麼。
池穆的呼吸紊亂,難得出現了不知所措的狀況。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輕輕地將駱虞朝著自己的方向靠攏。
那是一個猝不及防又單純不過的接觸,可池穆的心跳仍然過快的跳動著,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池穆的手心冒出細汗,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
駱虞呼吸綿長,仍在酣睡,對夢境外的事絲毫不知,未曾挪動分毫。
駱虞的嘴唇很干,興許是因為發燒,所以唇上泛起了皮,有種刺刺的感覺。
陡然的相觸,池穆捏緊了自己的指尖。
池穆的信息素更濃烈了,不再是清淡的單純的安慰,帶上了alpha的強勢侵入的味道。
池穆險些克制不住接下來的動作,可偏偏駱虞不干了。
他將頭朝著另一邊偏去,讓池穆徹底沒了機會。
池穆有些懊惱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看著身旁呼呼大睡的沒心沒肺的omega,表情里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先出手撩撥的總是他,抽身的也是他。
池穆是想要再去衛生間的,但是想到這還是在駱虞的家里,駱虞的媽媽還在家,萬一讓她看見他半夜上廁所久久不歸,那就很有損形象了。
池穆只能等著自己平靜下來,想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擾亂思緒,再閉上眼睡去。
或許是前一天入睡的早的緣故,第二天駱虞居然難得的先于鬧鐘醒來。
駱虞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好看的下巴。
駱虞轉動著眼珠,將池穆的睡顏盡收眼底。
他是沒看過池穆睡覺時的模樣的,和睡醒的時候差別不是特別大,依舊是給人安靜的感覺。
只不過少了幾分讓人看不透的幽深,一副全然無防備的模樣。
臉上一顆痘也沒有,哪怕是晨起也讓人看著覺得清爽。
駱虞看了池穆將近一分鐘,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姿勢。
池穆是平躺著睡覺的,他的手和腳都壓在池穆的身上。
駱虞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和腳,從床上跳了下來。
池穆被他的動靜弄醒,還帶著些困倦的睜開了眼。
他的眼里有些紅血絲,看起來沒睡好。
池穆的聲音沙啞:“醒了?”
駱虞:“嗯,現在才六點,我去洗個澡,你繼續睡一會兒吧,我六點二十叫你。”
他們六點五十的時候到校就可以了,駱虞一般六點二十出門,吃個早餐再走到學校,時間就差不多了,完全不用擔心遲到。
池穆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沒繼續睡,眼神逐漸清明。
駱虞昨晚不舒服,回來倒頭就睡了,因為發燒的原因身上有點出汗,現在覺得特別不舒服,抱著校服就去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漱洗頭洗澡的操作。
也就是這時候,他才看清自己身上的傷痕。
身上依著擦傷和淤青,好在并不算嚴重。若不是信息素壓制,駱虞保證昨天那個alpha碰不到他一根手指。
他看著自己腳上的那個咬痕,夏季褲子輕薄,那人力氣又大,血跡都干涸了,傷口透著些血肉模糊的猙獰,像是要在他的腿上撕下一塊皮肉。
駱虞擦著頭發,皺著眉忍著痛回了房間。
駱虞:“你上回的洗漱品還在柜子里呢,你自己拿一下。”
池穆昨夜就用到了,點了點頭。
池穆:“你這還有夏季校服嗎?”
池穆有輕微潔癖,在這種天氣沒有洗澡絕對已經到了他的容忍值。
駱虞:“有,多買了兩件,我給你拿,我穿過的,不介意吧?”
池穆要的就是這個:“不會。”
駱虞給池穆找了衣服,好在他們身形相仿,穿對方的校服也完全不會覺得不合身。
為了不耽誤時間,池穆洗澡的速度比平時快很多,滿是水汽的穿著駱虞的衣服出了浴室。
回房間的時候,恰好看見駱虞撩起褲腿,白皙光潔的小腿上有個被撕咬的傷口,為被水沖洗過,所以皮肉外翻,傷口邊緣泛白,池穆看著,眉頭簡直能擰個川字出來。
池穆:“昨晚被咬的?”
駱虞:“嗯,瘋狗似的,我真沒想到還有人打架用嘴巴咬的。”
low到極致,簡直刷新駱虞的認知。
駱虞:“我這是不是得去醫院打個破傷風?”
池穆冷著臉:“去。”
昨晚池穆根本不知道駱虞被咬了,而且傷口很深,如果知道的話,昨晚就算駱虞睡著了也會把人抱去醫院做清創,打一針破傷風的。
好在還在二十四小時內,池穆立刻催促駱虞出門,同時給老師打電話請假。
與此同時,他給湯月和魏柯發了消息,讓他們去辦一件事。
池穆的心情很差,非常差。
不僅僅是因為駱虞受到了攻擊,因為對方的信息素而身體難受發燒,更因為駱虞腿上的那個傷口。
一方面是怒氣,那個人居然讓駱虞受傷,另一方面是alpha本能,屬于自己的珍寶被人留下了傷痕。
池穆心緒浮動,怒氣無法遮掩。
池穆:“昨晚的人你有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