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后悔了,我應該更早一點喜歡你的。”
如果可以早點喜歡你,那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可以更多一些了。
余惟覺得自己腳下踩的不是地面,是一團沒有重力的棉花,整個人從頭到尾的飄飄然。
“現在,現在喜歡也不遲嘛。”
余惟發現不管同樣的事情來多少次,他都沒辦法招架溫小花這樣直白的表達心意,每次都能被打得措手不及兵荒馬亂。
用力捏了一下手心,放下吹風機,握著溫小花的手想讓他放開自己乖乖躺下睡覺:“不是困了嗎?快睡吧,不早了。”
溫別宴拉著他:“哥,你要回去了嗎?可不可以不回去?”
余惟說:“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啊,不回去,我去客房睡,不關門,你一叫我我就能聽見。”
溫別宴不松手:“客房沒有整理出來,沒辦法睡。”
“那我去客廳。”
“客廳冷,你睡那里我也不放心。”
余惟:“難道我要睡廚房嗎?”
溫別宴往里面挪了一些,騰出外面的位置,眼神乖巧:“跟我一起睡吧。”
余惟:“......”
默默看了一眼騰出的空位,再看看被窩里軟乎乎的溫小花,沒動。
溫別宴:“一起睡吧,我睡相很好,不會亂動的。”
余惟有點糾結,不是睡相不睡相的問題,主要跟小粘人精一起睡覺的話,真的很折磨人啊。
“哥。”
“......啊。”
溫別宴抱著他的手,一張臉都埋進他掌心蹭蹭:“一起睡吧,好不好?”
——作為一個Alpha,你真的很沒有毅力。
余惟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想。
溫別宴剛蹭過去,就感覺被子里男朋友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如臨大敵看向他:“說好的啊,睡覺就好好睡,不可以動手動腳又抱又摟知道嗎?”
溫別宴仰頭望著他:“靠著也不可以嗎?”
“......這個可以。”
溫別宴抿嘴笑起來,親昵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被窩里特別暖和,男朋友把他照顧得特別好,好到溫別宴都忍不住想,以前的自己好可憐,每次發情期都要痛苦地熬著,又是難受又是發燒,哪有現在這麼舒服?
有男朋友真的好幸福啊。
翹著嘴角又一次得寸進尺抱住男朋友的腰:“哥,我有點睡不著。”
余惟好怕小小余又起立敬禮,一直繃緊著神經,聞言道:“剛剛不是還很困嗎?”
溫別宴說:“困,但是睡不著。”
“那怎麼辦?”
“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溫別宴小聲說:“隨便什麼都好。”
講故事?
余惟皺了皺眉,他對睡前故事的印象還停留在白雪公主和狼外婆上面,難不成要給溫小花講小紅帽嗎?
“宴宴,我不大會講睡前故事。”他誠實道。
“那不講故事,可以講其他的。”溫別宴說:“你講什麼我都愿意聽。”
余惟真是一輩子沒想過自己還能有給人講睡前故事這麼溫馨的時候。
絞盡腦汁想了一番:“那,你要聽聽我小時候的事嗎?”
余惟小時候的事能講得可太多了。
他小時候不住C市,一直在老家鎮上跟奶奶一起住,學也是在那兒上的。
小鎮靠著幾座山丘,果園茶園魚塘什麼都有,半山腰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寺廟,里面住著兩個老和尚。
他們好像住了很久,從余惟記事起他們就在了,因為余惟太跳太活潑,老是帶著其他小孩兒往那里跑,長此以往,他們都認識余惟了,每次去都會拿出水果給他們吃。
不過余惟不喜歡吃他們給的,他喜歡吃果園里面新鮮摘的,明明也沒甜多少,就是覺得比老和尚給的香,吃著有趣。
果園有主人,是個很兇的老頭,養了三只狗看園子,余惟他們幾個皮猴子幾次因為一顆桃子或者兩個橘子被狗追得滿山跑,跑不過了就溜進寺廟找老和尚,讓老和尚幫他們趕狗。
“......很奇怪,那三只狗好像很怕老和尚,一看見他們,都不用拿棍子嚇的,自己掉頭就跑了,比我們還跑得快。”
“那個寺廟雖然破舊,不過是小鎮方面十里唯一的寺廟了,每次到中元節,或者其他什麼日子,大家還是會讓寺廟熱鬧一番,不過果園里那個老頭是鎮上唯一一個從來不去寺廟的人,我們都猜他肯定是知道了老和尚總是幫我趕狗,所以跟老和尚結仇了。”
“開果園的人會這麼小氣嗎?”溫別宴好奇問。
余惟說:“誰知道呢,除了這個,我們也想不出別的原因了。不過那個寺廟雖然小點,還挺靈的,我每次許愿都會實現,都不用燒香的。”
溫別宴:“你許什麼愿了?”
余惟:“許過好幾次,有時候是晚飯想吃紅燒肉,回去發現我奶奶真的就做了紅燒肉,有時候是許愿期末考試可以及格,結果就真的及格了,怎麼樣,是不是很靈?”
溫別宴忍笑,捧場地點頭:“嗯,確實很靈,說得我都想去了。”
“好啊。”余惟一口答應:“等期末考結束了有時間,我帶你去。”
絮絮叨叨又說了一會兒,噴灑在頸邊的呼吸漸漸綿長。
低頭看,溫小花已經睡著了,一手耷在他腰間,半邊臉頰乖巧地伏在他肩膀,雙眼輕闔,睫毛長得像兩把小扇子。
淡淡的沐浴乳香味里夾雜著一丁點茉莉香,余惟輕輕嗅了嗅,很好聞,聞得他都開始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