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嬈慌忙說了兩聲對不起,手忙腳亂彎腰撿起來放好。
收回的雙手無處安放,用力交握在身前,沉默了兩秒,方才試探著小聲開口:“余哥,你和學神...和好了呀...”
余惟也不知道怎麼說,就含糊道:“本來我們也沒吵過架。”
“可是之前你們不是一直不太和睦麼?怎麼忽然就...”忽然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跟對方做同桌,忽然能夠這麼平靜和諧地相處,忽然...還能這麼坦然親密的稱呼對方。
衛嬈想起上次余惟解釋溫別宴為什麼要給他帶午飯,用的理由就是溫別宴不想跟他一起坐,所以在討好他。
可是現在,情況明明不是這樣。
“余哥。”她努力牽出一抹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所以你和學神現在,是什麼關系啊?”
衛嬈問完,咬著唇安安靜靜等著余惟的答案。
溫別宴看著余惟進退兩難的神色,表情沉淀得更淡了些,以便可以將眼底的失落小心翼翼藏起來。
其實他也沒有非要讓余惟就這麼承認他們的關系。
只是看著自己男朋友被別人表白,自己卻連光明正大替他駁回的立場也沒有,心里難受,想要用私心悄悄宣誓一下主權罷了。
說完全沒有一點期盼是假的,但是看余惟的態度,那點小小的期盼也被碾滅了。
垂下睫毛遮住滿眼落寞,想著要不要先出去,好讓余惟不那麼為難,男生清朗的聲線忽然響起,即便夾雜了幾分斟酌的猶豫,也無比清晰地灌入了耳膜,敲出輕顫。
“我...男朋友?”
說實話,余惟是不太想承認的,即使錢諱已經在暗示地狂戳他的腰。
不為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知道要是承認了,這事就真的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收不收來了。
往后溫別宴恢復記憶了,發現他們竟然成了全校皆知的情侶,肯定會勃然大怒氣個半死,而且這事不好解釋,也解釋不清,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搞不好溫別宴真的會跟他翻臉,變成水火不容的仇人。
可是不知怎的,明明心里知道不能承認不能承認,看見溫別宴一雙眸子黯淡下來時還是沒忍住,“男朋友”三個字就這麼從唇縫溜出來,收不回去了。
錢諱狂戳他腰的動作終于停下,衛嬈震驚的表情也沒空去管。
余惟心里后悔的情緒還沒來得洶涌起,就在看見對方重新亮起細碎光芒的雙眸時被擊了個粉碎。
好像......也沒他想象中那麼糟糕嘛。
別的不說,至少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算了,管他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大不了再多挨一頓揍就是。
“對!”
溫別宴看見余惟站起來,嘴角高高揚起,笑容燦爛地將手臂過來搭在他肩膀上,手掌在他發頂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像是在宣揚自己所有物有多麼寶貝一樣,語氣肯定:“介紹一下,宴宴,你們的學神,我的男朋友!”
目前為止,我一個人的男朋友!
***
衛嬈的的午餐到底余惟也沒吃,理由很冠冕堂皇,食盒太可愛,給他用一次都是糟蹋。
本以為那天之后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情就會傳得人盡皆知,結果兩天下來無事發生,愣是一點水花也沒濺起來,搞得余惟都懷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實際上他并沒有承認兩個人的關系?
不過很快倒是有另一件事佐證了他不是在做夢因為他真的和溫別宴成為同桌了。
原來老王那天給的小測試卷讓他們上交成績也是為了安排座位,被叫出去的都是班里乃至年級里數一數二的優等生,合并同桌也是想讓他們拉一把吊車尾的同學,希望他們能在最后兩年里將成績提上去。
按照成績順序排出來最需要幫助同學的名單里,余惟很有排面地被列在第一位,認領他的職責自然也就落在了年紀第一的溫別宴頭上。
“難怪你那天非要守著我做試卷,就是因為怕我抄答案掉下‘第一’?”
雖然這個第一并沒有讓他覺得很光榮。
溫別宴點頭:“畢竟那天發完試卷,你已經在班長那里晃了很多次了。”
余惟腦袋趴在桌子上,覺得自己冤死了,委委屈屈:“我不是去要答案的,是班長那天不大舒服,張望老是催我幫他問情況,而且班長那麼鐵面無私,我就是想要她也不會給我啊。”
“嗯,知道了。”溫別宴彎了彎嘴角,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下次不會了。”
......靠,他又對我笑了。
怎麼就這麼好看?
余惟被他笑得有點暈頭轉向,故作冷靜地噢了一聲,卻沒有躲開,反而不自覺把腦袋更往他手底下湊了些,像只求撫摸的大狗狗。
眼神飄飄忽忽蕩向前方,猝不及防跟一雙寫滿呆滯的目光撞個正著。
杜思思驚呆了。
她只是想要跟學神討教個公式,沒想要一扭頭還能見到這副奇景,傻呆呆半天反應不過來,就用一雙大眼睛瞪著余惟,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溫別宴動作一僵,隨即淡定收回手:“他頭上有只小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