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諱玩游戲那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殺了得對面團滅爬不起來后,身心舒暢地伸了個懶腰,拿過杯子準備潤潤嗓子繼續戰斗。
剛擰開杯蓋,熱氣騰出來還沒飄多遠,杯子就被人搶了過去。
錢諱盯著空空的手心,癱著臉看向余惟:“余哥,你干嘛?”
余惟湊近嗅了嗅:“你這泡的什麼?”
“茉莉啊。”錢諱說:“還有決明子和荷葉,清熱解毒,下火神水。”
余惟一聽,臉皺得更緊:“茉莉?”
“啊。”
“你泡別的不好,泡什麼茉莉?”
“啊?”
錢諱一臉懵逼:“怎,怎麼了,我是不配喝茉莉嗎...”
余惟低頭看看杯子,熱氣騰騰從里面升出來,依稀可以聞到那天在器材室里濃郁清醇的香味。
那時只有他一個人聞到的香味。
好的,不打算還給他了。
余惟干咳了兩,一本正經道:“那啥,最近我也上火,要不這水你讓給我怎麼樣?”
錢諱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不過作為好兄弟,一杯水他當然不會吝嗇:“行,給你了,喝完了記得杯子還我。”
余惟蓋上蓋子把杯子放在桌角,想了想,又說:“茉莉和決明子不能一起泡你知道嗎?”
“真的假的?我媽沒說啊。”
“應該是真的吧。”余惟斟酌著道:“而且茉莉其實不下火,還上火,要不你也別泡茉莉了,菊花更合適。”
“茉莉上火??”錢諱震驚了,壓低嗓子:“不是吧?”
“我親身感受過,你說呢?”
錢諱不大相信,但是看余惟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覺得好像也有點可信度。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錢諱斟酌一番,還是決定相信好兄弟:“行,那我今天回去就跟我媽說,不要茉莉了,換菊花。
”
余惟沖他豎起大拇指,暗暗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汗。
幸好錢諱腦筋轉得慢,沒發現他說話前后矛盾。
至于茉莉上火......
他確實親身體驗過,沒撒謊啊。
對吧?
下課鈴響起,不用方曖說,班里同學已經自覺放下書飛躥出教室。
余惟錢諱兩股清流坐在原地巋然不動,在游戲面前,吃飯都得往后排。
等他們打完,教室里都已經走空了。
余惟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拍拍錢諱正要跟他商量午飯去食堂還是小賣部,一個外形精致可愛的食盒忽然被放在面前。
是真的很可愛,粉白色,兩邊把手是耳朵形狀,蓋子表面還印了可愛的小貓咪。
一看就是女孩子東西。
余惟放下手臂抬頭,衛嬈攥著雙手站在旁邊過道,睫毛顫得厲害,很緊張,又藏著隱約的期待。
“余哥,我昨天跟家里阿姨新學了幾道菜,味道應該還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錢諱眨眨眼睛,看看衛嬈,又看看余惟,悟了,很識相地閉嘴裝空氣。
“不用了吧?”余惟只愣了一秒便笑著拒絕:“我一會兒去樓下吃,這個你留著自己就行。”
衛嬈忙道:“我,我還有,這份是特意給你帶的。”
“給我帶?”余惟指著自己,表情疑惑:“為什麼要給我帶?”
衛嬈咬了咬下唇,臉上紅成一片:“就,順便...而且上次,學神不也給你帶了麼...”
上次那是他非要讓人帶的,這怎麼能一樣?
余惟盯著面前的粉食盒,眨眼間福至心靈,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
坦蕩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不自在地撓撓下巴,斟酌著應該怎麼說,手肘就被用力戳了一下。
錢諱用藏在桌子旁邊的手沖門口的方向指了指,余惟順著抬頭,就看見溫別宴站在門口無看著他們,身姿筆直,表情淡淡。
27、公開
三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溫別宴只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里走。
衛嬈就站在余惟桌子旁邊,溫別宴回到位置時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好對方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對上,?算不上劍拔弩張,?甚至說是平靜也不為過。
但是不知為什麼,衛嬈就能感覺到氣氛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變化,讓她無端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多余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
余惟在看見溫別宴的瞬間下意識就想解釋,可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他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只有四個人的氣氛安靜得詭異。
余惟坐得渾身不對勁,試著打破沉默,問溫別宴:“那個,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吃午飯了嗎?”
“沒有。”溫別宴答道:“剛剛開完會。”
余惟噢了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兩人平靜的對話卻讓衛嬈不平靜起來。
這麼和諧的對話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異的事情,那種奇怪的錯覺越來越濃烈了。
錢諱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修羅場山雨欲來的氣場讓他不得不縮著脖子裝鵪鶉。
余哥,堅強,好自為之。
溫別宴沒有坐下,?只是站在桌前垂眸看向余惟,眸子很黑,?和眼尾細小的痣顏色幾乎相同:“剛剛我去了一趟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小測的成績已經整理出來了。”
突然挑起的話題聽得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所幸溫別宴沒讓他們疑惑多久,略略放柔了聲線,接著道:“哥,我們可以做同桌了。”
“......”
“......”
余惟還沒搞清楚小測成績和他倆要做同桌有什麼關系,?啪地一聲,他堆在最上面的速記詞典被不小心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