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從他背后露出的身影掃過,隨意地笑了笑:“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并沒有被你標記。”
“沒標記又怎麼樣?就算沒標記,那我也是他的男朋友,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余惟快被他這幅死皮賴臉的模樣惡心死了:“大街上隨便對人Omega進行騷擾,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騷擾談不上,我只是想要跟他交個朋友。”西裝男,扯了扯嘴角,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這是他的自由,不是麼?”
“去你媽的自由!有畜生粘上我男朋友,合著我還不能管了?!你他媽就是故意找揍的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余惟這個暴脾氣還忍得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去給他教訓,卻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溫別宴拉著他的手腕:“哥,別沖動,他是Beta,不是Alpha。”
誰都知道,在這個社會,b和o在a面前都屬于弱勢群里,如果出現類似打架斗毆這種糾紛,鬧到法律面前,無論什麼緣由,a都會是承擔主要責任的一方。
如果放任余惟沖上去,估計他今晚就得在局子里度過了。
“......靠!”余惟拳頭緊了又緊,想揍不能揍,憋屈得肝疼:“弱勢群體保護法保護得就是這種玩意兒?!”
早知道剛剛那拳就該揍得更重些。
“我不也在保護行列里嗎?”
溫別宴捏捏他的手當作安慰,隨即從他身后出來,拿起桌上的名片走到西裝男面前。
男人見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朝余惟看了一眼,復又低頭對溫別宴道:“小同學,不用急著給我回復,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聯系我。”
話音剛落,所謂的私人名片在溫別宴手里被唰地撕成兩半。
大概覺得這樣還不足以解氣,他垂眸認認真真又將名片疊在一起撕成無數張碎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撒在地上,只是順手放在身側桌面,隨后抬頭,對上西裝男復雜的目光。
“抱歉,我很急。”
他認認真真道:“我不需要聯系你,也對你沒有興趣,或許你應該反思一下自己行為,有沒有資格去代表所有的成年人。”
“至于你的AB觀點,我無法改變你的思維,但是我想告訴你,這種事情都是因人而異。”
“如果對象是你,我大概對戀愛這種事不會有任何興趣,甚至是反胃惡心。但如果對象是我男朋友,無論是他A還是B,我都會跟他在一起,因為我喜歡他,我心甘情愿接受他易感期的一切索求,以及所有的貪婪和占有欲,不需要外人來做評價。”
“未來他在我身上的標記,我這輩子都不會洗去,并不存在您所說的可能,所以先生,現實都是需要自己來認清,不要企圖為您齷齪的行為尋找光面堂皇的理由。”
溫別宴說完后再沒有多看對方一眼,拉著余惟轉身離開。
兩道清瘦的身影肩并肩消失在街角,獨留面色鐵青的西裝男站在原地,賠了夫人又折兵。
天氣漸漸入秋,行道樹開始掉葉子了,夜里被風拂下來的來不及打掃,零零星星落了滿地,踩上去能聽見沙拉沙拉的響動,是獨屬于初秋的味道。
從這里到他家已經很近,路程不過短短十多分鐘,溫別宴牽著余惟走了一段,發現身邊的人異常的安靜,不由側頭疑惑地看他:“哥,你怎麼不說話,還在生氣麼?”
“啊,是啊。”余惟似乎才回過神來:“沒好好揍那個畜生一頓,當然生氣...”
溫別宴輕聲安慰他:“別生氣,為了那種人浪費情緒,不值得。”
“這不是他太惡心人了麼……”余惟說著,偷偷往溫別宴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那個,宴宴啊,你剛剛說的那些,認真的?”
“哪些?”溫別宴問。
余惟老臉一紅,抵著嘴角干咳了兩聲:“就是,就是易感期,標記...啥的,你別誤會啊!我就是純粹好奇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嗯,我知道。”溫別宴看著他因為不好意思四下躲閃的目光,眸中劃過淺淺笑意:“是認真的。”
想要幫你度過易感期,愿意被你標記,染上你信息素的味道,都是認真的。
余惟不知道他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像個傻缺,只知道自己心跳加快,耳朵燙得堪比剛煮熟的小龍蝦。
不敢看溫別宴的眼睛,只能目不轉睛盯著腳下的落葉,故作淡定道:“你是一個Omega,得好好愛惜自己,這種話不能這麼隨便就對別的Alpha說知不知道?”
“知道的。”溫別宴輕輕用指腹在他手心撓了一下:“所以我只對我男朋友說。”
“......”
算了。
余惟放任自己的小心臟飛速跳動,自暴自棄地想,他現在腦子有問題,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我跟他計較這些干什麼,等他清醒了不就知道了?
淡定,淡定。
慢悠悠的腳程也總會走到終點。
兩人很快到了小區門口,余惟稍稍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已經記住了來他家的路,松開手對他說:“好了,趕緊回去吧。”
溫別宴站在原地沒動,抬頭看他,目光澄亮。
“怎麼了?”余惟咧嘴笑起來,很順手地往他頭頂揉了一把:“舍不得我啊?”
他是一句玩笑,溫別宴卻真的誠實點了點頭,溫聲道:“快兩天不能見面了,不要抱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