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惟不急,早在下課之前他就在小群里發了消息,說中午不吃食堂了,去小賣部解決。
成翰不想吃午飯,打算直接去球場熱個身。
錢諱一口答應下來,下課時朝余惟高聲喊了句“余哥我去放個水馬上回,你等我啊!”便隨著大流擠出了教室。
余惟哦了聲,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了手機懶洋洋站起來準備上外頭等。
剛一轉身,外套衣擺就被人從背后伸手拉住。
余惟扭頭一看,拉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吃了豆腐還翻臉不搭理人的大學神。
“又干嘛?”余惟垮著一張臉,沒好氣地把衣服往回扯了扯。
溫別宴沒用力,順勢就松了手。
“別生氣了好嗎?”他低聲說:“一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冷戰。”
余惟比溫別宴高一些,后者說話時得微微昂起頭,干干凈凈的一雙眸子直直看著他。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難過,嘴角拉得筆直,從未關嚴實的窗戶擠進來的風撩動了額前的碎發,露出更大面積的光潔的額頭,顯得年紀更小,少年氣也更重了。
余惟目光掃過,才發現他左眼眼尾靠近太陽穴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痣。
很好,同樣的套路又來了。
這次更過分,還使上了下三濫的美人計?
......所以恢復個雞毛啊,根本就沒有!
余惟有點崩潰。
而且他發現這人不僅腦子出了問題,還愛上了鉆牛角尖:“誰跟你冷戰了,咱倆不一直在正面火拼嗎!大哥,大學神,我都說了多少遍我沒生氣沒生氣,你怎麼就是不信!”
溫別宴睫毛幾顫,眼尾耷拉下來:“我知道你生氣了,你之前從來不會這麼叫我的。
”
余惟:“不這麼叫那樣怎麼叫??”
溫別宴:“宴宴。”
余惟:“......?”
啥玩意兒?
“宴宴。”溫別宴一字一頓:“你總是要吵著要叫我宴宴,一開始我不同意,你還耍賴,怪我不夠喜歡你。”
余惟:“.........”
宴,宴?
是他的世界觀出現了偏差嗎...不然怎麼感覺他倆這時空關系這麼錯亂?
用力揉了把臉:“大哥,話不是這麼說好嗎?我說你——”
余惟話沒說話,就被對方毫無預兆的動作打斷了。
溫別宴忽然往前一步,現在他面前抬手握住他的手臂,垂下的腦袋正好擱在他頸窩,是完全依賴親昵的姿態。
“我真的知道錯了……”
一貫清冷的嗓音低軟下來,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示弱一股腦灌入耳膜。
柔軟的發梢在鎖骨上方掃出一陣癢意。
同余惟這一刻的呼吸一樣,風好像停了,搖落在桌面的斑駁樹影也止住了晃動。
啪。
什麼東西落在地上摔出一陣不小的動靜,兩個人都被驚到了,齊齊轉頭看過去,
教室門外,錢諱用活見鬼的表情一臉震驚地望著他們,雙手還僵硬地舉著,腳邊不遠的地方安靜躺著一只手機,不驚不喜,全場最佳。
13、麼麼噠
前有狼后有虎,他在中間被夾成了個二百五。
于是余惟直接跑了。
是的,他又跑了。
平時一副“老子天上地下最牛逼”的模樣,真遇上意料之外的事,還不是被打個措手不及兵荒馬亂。
一路躥到門口還不忘拉上目瞪狗呆的錢諱,拎著人后衣領一并拖走。
靠近走廊的窗上倒映著被他扔下的瘦削人影,孤零零站在原地看著他的方向,像一只從來冷漠孤高,難得一次低下頭顱乞求愿望卻得不到滿足的小貓,看不清表情,但是任誰都可以感知到他身上難過的情緒。
余惟只看了一眼就慌里慌張收回目光逃了。
可憐什麼啊可憐,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好吧。
昨天還水火不容相看兩相厭的死對頭忽然就成了他“男朋友”,持美行兇又是主動獻吻又是投懷送抱的,偏偏還是個O,打又打不得,躲又躲不過,這個落差誰受得了?
他人生觀世界觀都坍塌成廢墟了好嗎?
心情復雜地跟同樣心情頻頻瞟他又不好意思吭聲的錢諱潦草解決完午飯,順便和同樣食堂搶飯失敗的張望來了個一手面包一手烤腸的靈魂偶遇。
有了第三人的加入,終于叫奇妙的氣氛沒那麼奇妙。
錢諱忍得抓心撓肺,最后還是沒忍住,在死皮臉臉征得余惟的同意后迅速將自己在教室看見的驚天動地的一幕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塞給張望,語氣夸張地像個頭一次看見整只烤乳豬的三百斤胖子。
余惟聽得頭都大了,一腳踹過去:“說的什麼瘠薄玩意兒,什麼就天雷勾地火了,看不出我一臉的被迫不情愿嗎?!你瞎啊。”
“沒有。”錢諱慫慫搖頭:“我一點沒看見,光看見你如沐春風的享受了。”
想了想,又說:“不過沒關系余哥,我能理解,雖然有點私人恩怨,但是那麼大個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你一個Alpha無法拒絕也是正常的,這是所有Alpha的通病,不算太丟臉,真的。”
“放屁!誰無法拒絕了,老子拒絕了好嗎?”
“...抱歉哦,真沒看出來。”
“滾吧你這只狗!眼睛用不到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