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想親為什麼不能親?”
溫別宴語氣更低了,落寞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所以你還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
你他嗎在說什麼紅樓夢??
余惟嘴角抽得都要僵掉了。
“你話別亂說,誰是你男朋友?!而且我都說了我沒生氣,我能生什麼氣,你系不系安全帶關我屁——”
未來得及出口的話在觸及對方泛著微紅的眼尾時被迫一口吞了回去。
溫別宴定定看著他,嘴角拉得筆直,緋紅從眼尾蔓延到整個眼眶,難過的情緒從他周身悄然迸發出來,逼得余惟啞口無言。
就......就要哭了?
這一瞬間,余惟覺得自己鋼筋水泥加固的世界觀猶如被綁上兩百層爆破,嘭地一聲——
轟然坍塌。
滿身強撐起來的氣勢泄了個底朝天。
實在是頂不住這樣溫別宴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余惟權衡僅僅不到半秒便選擇了最簡潔有效的應對方式——走為上計。
行,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起麼。
用了吞了口口水,一步一挪移到柜子邊,伸手將封口大敞噴香四溢的麻辣燙重新系好,同時掏出口袋里的校園卡放上,隨后拎起袋子腳步飛快迅速滾出了病房。
目光自始至終也不敢跟溫別宴對上。
隨著門鎖咔嚓一聲落上,余惟拍著胸口大大松了口氣。
下意識想咂咂嘴巴,忽又不知想起什麼,動作驀地一僵,抬手撓了撓脖子,一抹不自然的通紅迅速爬上耳尖。
嘖!慫就慫吧,認了。
這人今天就不對勁!
估計可能多半都是腦震蕩后遺癥,他大人有大量,姑且不跟他計較。
而同樣一門之隔的溫別宴垂眸地盯著門口方向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落在一旁的校園卡上,隱隱有些悵然。
他的男朋友好像真的很生氣。
氣都不承認自己是他男朋友,不讓他親了。
這要怎麼哄才好......
12、宴宴
溫別宴傷情不嚴重,住院只一周便回了家。
在家休息的幾天里溫爸爸溫媽媽都請了假在家照顧他,確定他是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才敢完全放心下來,只是飲食起居上也不敢松懈。
溫別宴現在的情況在他們眼里就如同是大病初愈,需要好好養著補著,才能更好更快的恢復如初。
臨上學的前一天,在晚飯吃完又被溫父溫母盯著喝完一整碗鯽魚湯后,溫別宴終于被允許離開餐桌回房休息。
“今晚就別看書了,早點睡,明天早上爸爸送你去學校。”
溫別宴正想點頭,又聽溫媽媽道:“你還送?這回就是你送出來的禍,再讓你送我可不放心。”
說著用筷子另一頭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安份去上你的班,我送阿宴。”
溫爸爸下意識縮了下肩膀,試圖跟溫媽媽講道理:“我車老老實實開在路上,遵守各項交通規則,怎麼能說是我送出來的禍呢,疲勞醉駕的人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這我不管,反正我有陰影了,讓你別送就別送,廢話怎麼那麼多?”
“好好,不送不送。”溫爸爸笑著舉手投降:“你來,那我去給阿宴切個水果總可以吧?”
溫別宴想說不用,他吃不下了,就被溫媽媽催著回房間:“他要切就讓他切,不管他,你快去洗漱收拾,吃完水果早點睡覺。
”
溫別宴只得乖乖點頭轉身回房,洗完澡出來時一小盤切好的水果已經被插上牙簽擺在書桌上,旁邊放著他的手機,屏幕上有幾點不小心撒上去的水珠。
溫別宴帶著一身水汽拉開椅子坐下,扯過一張衛生紙將水珠擦干凈。
盯著屏幕看了一會,還是解鎖打開電話簿。
可惜翻了一遍沒找到人,才想起來他好像是換了新號碼還沒來的存。
隱約記得車禍前一天他們是通過電話的,翻到通話記錄找到存進聯系人,隨后,手指在按下撥號鍵時停留了好一會兒。
要打過去嗎?他蹙眉想。
已經好幾天了,余惟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沒找過他,應該是還沒有消氣的吧?
現在打過去,他會不會依舊不理他?
而且在電話里道歉,是不是很沒有誠意?
可是他是真的有些想他了。
溫別宴猶豫著,最終還是被想念打敗了顧慮。
打吧,只要說兩句話,聽一下他的聲音就好,等明天見了面,他再好好跟他道歉。
嘟......嘟......
“喂?哪位?”
余惟正打游戲上頭,電話鈴響起順手就接起來,連來電顯示也沒看,一邊啪啪敲著鍵盤控制人物戰斗,一邊問來電了是誰。
團滅了一窩小怪也沒得到對方回應。
余惟疑惑地看了眼來電顯示,一串號碼,有一丟丟眼熟,名字沒存,不是他通訊錄里的人。
“誰啊...打了又不出聲......”
余惟嘀咕到一半,忽然靈光一閃,飛快退出通話界面打開微信翻到和方曖的聊天記錄,兩個號碼一對比,一個數不差。
前幾天在醫院見鬼一般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余惟搞不清這人現在是正常了還是沒正常,摸著下巴仔細斟酌了一下語氣:“大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