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在他的鼻梁向下,一側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釘映著暖陽,紅唇微啟,睡得很香,他突然就覺得,心里特踏實。
郁城小聲的換鞋,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他輕輕撿起地毯上的書,看了一眼,有點兒好笑,那是他的一本經濟學雜志,肖小白最不耐煩這個,居然拿這個來看。
他把雜志收好,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剛剛放好,身后傳來一個帶著慵懶睡意的聲音:“郁城?”
他心里一跳,以前從來沒覺得肖白的聲音好聽,可是現在,他幾乎是一聽那聲音心就亂跳,壓根兒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
郁城轉身,低頭看他:“怎麼這個時間睡?晚上還睡不睡了?”
肖白有些迷糊的“啊?”了聲,他看向窗外,不禁贊了句:“真漂亮!”
郁城看著他,勾唇說:“嗯。”
肖白抬手,食指勾住郁城垂落在身側的手往自己這兒拉,軟軟的說:“陪我玩會兒。”
一只手指哪能拉得動他啊,郁城彎唇,順著他的勢坐在了他身側的地毯上:“一天了,自己沒玩兒夠?”
肖白把他的手往自己肩上放:“嗯……酸,揉揉。”
那個“嗯”的尾音,勾的郁城心悸。
他一個上了一天班的,回來還得先伺候這小家伙,郁城給他揉著肩膀,問半閉著眼睛的肖白:“怎麼拿財經雜志看啊?”
肖白小奶音:“嗯……輕點,疼。”
郁城的身體一僵。
靠,這聲音,直男也扛不住啊。
肖白:“催眠嘛,我想午睡,但是睡不著。”
郁城:“……”
真的服了,睡不著硬睡啊這是。
肖白側臉在他手上蹭了蹭:“郁城。”
郁城:“嗯?”
肖白:“累嗎?”
郁城心里一軟:“不累。”
所有疲憊進了家門簡直一掃而空,真的神了。
肖白:“我中午買了好多東西,你愛吃糖醋口味的菜,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郁城的手,順著他的肩膀,慢慢滑到了他的臉頰,指腹滑過他的白嫩的皮膚,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眼睛一直沒從他的身上移開,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他有些失神的說:“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肖白就彎起了眼睛,他伸了個懶腰,急喘了聲,然后用眼尾斜了他一眼,調笑道:“干爹給買的,當然好看。”
郁城:“……”
郁城突然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
肖白:“?”
郁城:“別喘。”
肖白:“……”
肖白摘下他的手,很認真的說:“我是哺乳動物。”
郁城:“嗯?”
肖白:“我們哺乳動物,一般都是用肺呼吸的。”
郁城:“……”
操,我說的是這個嗎?
肖白跳下沙發,捏了捏脖子,說:“給你做飯去,小郁哥哥工作辛苦啦。”
郁城:“……”
他這話,擱以前聽他絕對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能還會跟著調笑兩句,可現在,怎麼就這麼讓人舒服呢。
郁城咬了下舌尖,頭靠在沙發上仰頭看他,狹長的眸子里情緒復雜難辨:“那我去洗澡。”
肖白往廚房走:“嗯,浴缸放好水了,溫度應該剛好。”
郁城:“……”
這他媽是那個什麼什麼童話里的那什麼什麼姑娘吧?!
他整個人泡在浴缸里的時候還有點兒恍惚,水溫真的剛剛好,有效的緩解了他一身的疲乏,不過肖白是怎麼知道自己會提前回來的?這時間也拿捏的太準了吧……
他這麼想著,浴室的門突然開了,肖白進來了。
郁城:“……”
靠,他現在真是避無可避。
不是,都是男的,我躲什麼啊?
肖白站在門口,中間還隔著道磨砂門:“想吃面食還是米飯?”
郁城盡量淡定的回答:“米飯。”
肖白:“好。”
門要關上的聲音。
郁城突然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回來的?”
肖白有點兒迷茫:“啊?我不知道啊。”
郁城:“這水……”
肖白笑:“哦,我給自己準備的。”
郁城:“……”
自作多情到自己這份兒上,也挺不容易的。
肖白的腳步突然近了,郁城還沒反應過來,磨砂門突然開了。
郁城:“!!!”
肖白靠在門口,抱著胳膊瞧他,流氓調戲小姑娘似的,流里流氣的吹了個口哨,聲音刻意放的有些輕挑:“嘖嘖,郁城,身材可以啊。”
郁城:“……”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遮了。
腦袋亂了其實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從容——強作鎮定的從容。
他說:“怎麼?羨慕?”
肖白眼睛黯了黯,他邁步進來,關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水汽瞬間在整個獨立空間蒸騰近滿,溫度緩緩升高。
他慢慢走近郁城,到浴缸邊上半跪了下來。
然后,他胳膊撐著腮,趴在浴缸邊沿,觀賞似的,目光從他的胸肌一路下滑。
那目光猶如實質,郁城甚至感覺到有那麼雙手,在撫摸著他的身體,緩慢而色情。
他的喉嚨有點發干,水汽氤氳的像是夢境,把這小小的空間和現實割離了,他靠在浴缸里,看著肖白,壓低聲音,誘哄似的說:“羨慕的話,可以摸摸。”
于是,手,從脖頸開始,滑過他的喉結,然后是鎖骨,緩慢的下到前胸,所過之處像是著了火一樣的燙,身上起了戰栗,郁城呼吸開始不暢。
他瞇起眼睛,看著肖白的視線一直隨著他手的動作在描摹著他的身體,唇瓣微抿,眼神幽深,他竟然分不清那里是純情還是色情。
指尖落在了他的腹肌,然后入了水,明明水上水下只有一寸的距離,但是非常明顯的,氣氛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