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談。”
他根本沒話說,干脆應付了一句就去了廁所洗手。
他本來沒這麼講究的,都是吃吃這個小結巴帶的,話說不清還講究得很,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完手就要洗臉,洗好臉還要換衣服,真的是窮講究。
何蒼冬一邊美滋滋洗好臉,一邊埋怨,臨出廁所門,聽見了他媽咋咋乎乎的聲音。
“那個死人還沒回啊,趕緊來把這烤鴨吃了!你說他要是能跟那娘們成了,咱們那個債就不用還了對吧。”
何蒼冬走出來,站到他媽的身后,一眼就讓他弟那個慫包蛋子閉了嘴。
“真是個討命鬼,我怎麼就生了他這麼個雜種賤皮,沒本事沒文化不說,還一分錢拿不回,要是這次成不了,他還不如死在外頭算了。那算命的說得太對了,這狗東西生下來就是來防克咱們家的……”
“媽!”還是大哥從書房沖出來打斷,他臉色都急得發白,他總是喜歡粉飾太平,做出一副假惺惺的好人模樣,“你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看到何蒼冬的那一刻,他媽臉就僵住了,表情又哭又笑古怪得很,“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的啊……哈哈。”
何蒼冬笑起來,看著邪氣得像要砍人:“算命的說我防克你們,是哪個算命的這麼會說,我也去算一卦。”
他弟弟見勢不對溜回臥室,只有他哥還在說一些惡心人的話:“二娃,媽就是隨便一說,沒有惡意的。”
何蒼冬加大音量,提聲質問:“你說這話你信嗎?”
他那一直穩坐釣魚臺的親爹這是個出來擺譜,拍桌子罵道:“反了你!還敢這麼跟你媽說話!沒老沒少的東西!”
“那我就不是東西怎麼了!”
他爸已經老了,不管是體力還是身量早就不如二十二歲的次子,何蒼冬是流亡的雄獅,早已經長出了鬃毛,不再受老雄獅的控制。
他爸動不了他,甚至拳頭還沒有挨到何蒼冬身上就被壓在了餐桌上。
何蒼冬一拳打在桌面,木質的桌面就直接裂開,嚇得周圍的人一個哆嗦。
這時候何家人才發現,何蒼冬要是發瘋起來,全家一起上都壓不住這個人。
“我過去一直不明白,我跟他們兩個都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啊!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愿意分一點點關心在我身上?”
他以為自己好好讀書爸媽就會對他改觀,他以為自己努力打工爸媽就會對他關心,他以為的太多了,忘了很多事情本來就沒有道理。
就像恨,本就沒有道理。
“既然這麼惡心我,就當沒生過吧。”何蒼冬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突然覺得沒意思,就算是今天晚上把這屋子拆了,對他而言也沒什麼意義。“反正你們兒子也夠多,沒必要再多加一個拖油瓶,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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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跟來時一樣匆忙,等大馬路上的冷風吹了他一個透心涼的時候,何蒼冬褲兜里的手機抖了抖。
他吸了吸鼻子拿出來看,上面又是小結巴老板專屬的摩斯密碼。
【玍曰小夬牙.冬子】
何蒼冬突然好想見他。
在他收到二十三歲生日祝福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心里又甜又酸。
他以為是感動,可實際上,就跟無緣無故的恨一樣
——愛也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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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而不自知!稀飯(?*???)?(?*???)?
第40章 第四十份香香飯
40
臭冬瓜怎麼都不回消息的?
池遲捧著手機滿臉疑惑。
明明之前這個臭冬瓜回話超快的,幾乎是秒回信息才對嘛。
難道是約會太開心,見異思遷把他給拋在腦后忘光光了?
什麼?你說見異思遷這個成語用得不好?我們小結巴老板就是文化有限公司的老板有什麼辦法嘛。
不過他睡了一覺,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明天就要過大年了,在家忙著過年也是正常的,池遲并不能埋怨什麼的。
只不過話是這麼說沒錯,池遲還是煩惱的翻了個身。
他有點無聊。
他可能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才兩天不干活就心煩得很。
出門也不好玩,外頭大家人人都在忙著籌備新年,急匆匆的走來奔去,他可不喜歡看別人一家團圓。
他可是心眼很小心腸很壞的小結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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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很小心腸很壞的小結巴正被人心心念念記掛著呢。
何蒼冬坐在出租車的后排座,捏著他的手機,翻來覆去把這一句生日快樂都要看爛了。
誰能想到他連夜坐了高鐵回來呢。
連座位都沒有一個的,硬是一路站著回來了。
其實何蒼冬明白,回來也見不到小結巴老板的。
跟他這個“孤兒”不一樣,小結巴老板人這麼好肯定是有家可以回的,搞不好現在已經開開心心準備明天發年夜飯了呢。
不過他是真的沒處去了,除了他們一起租的那個小破屋子以外,這麼大的一個祖國,他連落腳的地方都想不出第二個。
好在他心態好,雖然不能一起過年,但是至少吃吃一回來就能看到他,他還可以去接人,幫小結巴提東西。
他之前心里亂得很,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吃吃的消息,現在倒是終于冷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