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別提他當時還生病了。
謝凝其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裴執似乎很在意這件事?并且還反反復復進行詢問。
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還是覺得心疼?又或者,二者皆有。
“謝凝。”裴執張唇,“我……”
“嗯?”謝凝等不到裴執的后續言語,他微微抬起點下巴,“你是覺得我很難過,想要安慰我嗎?”
裴執沒出聲。
謝凝:“我沒那麼脆弱。不過當時年紀小,承受能力也弱,確實會覺得有點難過。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的謝凝,在沒等到那通電話時,也會委屈又難過地想。
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一通電話都沒有。
裴執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畫面,但是他可以想象出來。小小的謝凝坐在風雪交加的樹下,背著個小書包,挺直腰、雙手放在并起的大腿上,規矩又聽話地坐在那兒等人。
卻只等來了重感冒。
后來,小小的謝凝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盯著父親的手機,等待好朋友的電話。
每次手機屏幕亮起,顯示來電提醒,他都會雀躍一陣。電話接通,卻不是他要等的人,他失落地垂下眼簾。
然后在下一通電話響起時,再度燃起亮光。
重復地等待,直至最后一絲希望熄滅。
裴執的心臟又混入酸酸澀澀的感覺,他很心疼,心疼小時候的謝凝,心疼那個總是失望的謝凝。
大掌摁著謝凝的后背,他又一次喊:“謝凝。”
謝凝:“怎麼突然這麼嚴肅地喊我。”
裴執說:“我初中的時候改過名。”
謝凝:“嗯?”
他示意裴執繼續往下說。
“我爸媽在我小時候,吵得很兇,每天鬧離婚,讓我選,我誰都不想選,就跟姥姥姥爺去了老家。
”裴執停頓片刻,又有點說不出口了,“我……”
裴執該怎麼告訴謝凝,其實謝凝兒時一直在等的人,是他。
裴執小時候,父母吵架、鬧離婚,雙方都在質問他要跟誰,雙方都在數落對方的錯。
他年紀小,脾氣倒不小,誰都不跟,直接打包行李和姥姥姥爺回了小鎮,不管父母之間的矛盾與糾紛。
但到底是從大城市來到小城鎮,裴執有很多地方不太習慣,很多人的相處方式、說話方式他也不習慣。他不喜歡這里的小朋友,太鬧騰了,給他的感覺像隨時會上樹。
有一個例外。
裴執在夏令營的時候,遇見一個特別精致的小男孩,雪白一張小臉肉嘟嘟的,下巴尖卻很秀氣,尖尖一點兒,說話時慢吞吞的,嘴唇下方還有一個小窩。
太可愛了。
像冰雪雕成的娃娃。
裴執知道這個小男生叫謝凝,他一直盯著小謝凝、注意小謝凝,后來他打聽到小謝凝是哪個班的,他還想跟著跳級。
姥爺姥姥覺得好笑,沒有縱著他。
裴執學著別的小朋友,給小謝凝寫情書、送禮物,但小謝凝看都沒看。
他傷心了很久。
但是再后來,他在游樂場外遇見小謝凝了,那天是小謝凝的生日,小謝凝那圓溜溜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紙做的生日皇冠。
好像童話故事里的王子。
小裴執高興壞了,他帶小謝凝進游樂園,玩了很多項目。那天是他來到這個小鎮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他牽著小謝凝軟綿綿的小手,給小謝凝推秋千時,世界都明朗了不少。
小裴執換來了和小謝凝一起回家的機會,但他很討厭別人靠近小謝凝,總覺得他們友情中只要加入別人,他們的關系就沒那麼好、不純粹了。
他總是在小謝凝耳邊重復“我們要做一輩子好朋友”“我們是天下第一好”,雖然小謝凝總是不搭理他。他也不氣餒,反復說、重復說,反正小謝凝也沒反駁,那他們就是天下第一好。
有一天,小裴執要參加一個比賽,得出省。臨走前,他拉著小謝凝的手,說:“我不想走。”
“我想把你裝進行李箱一起帶走。”
小謝凝盯著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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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意識到他這話很像殺人犯才會說的,他改口:“你能不能親我一口?”
“不要。”小謝凝別過頭,露出肉嘟嘟的白嫩側臉,“老師說了,親吻這些動作,只能對喜歡的人。”
小裴執急了:“我不是你喜歡的人?那你喜歡誰,我去揍死他。”
小謝凝睜大眼:“你怎麼這麼暴力?”
小裴執:“你都要和別人更好了,我還要紳士做什麼?”
小謝凝不吭聲,他就故意很兇道,“你不準和別人更好,我們才是天下第一好。”
小謝凝也故意說:“我不。”
有時候小謝凝也喜歡逗逗小裴執,他覺得很好玩,可是小裴執卻當真了。
小裴執當時都要急眼了,可如果小謝凝真有更好的朋友,他也沒辦法。于是,他只能威脅道:“你再說不,我就親你了。”
清凌凌的眼睛就這麼看過來,小謝凝的語氣很輕:“朋友不能親親,只有戀人可以。你要是親了我,你以后就討不到老婆了。”
誰知,小裴執直接親了他一口。
很響亮,把他都親懵了。
小裴執:“我才不要老婆,我只要你。”
他想了想,改口,“你給我當老婆吧。”
小謝凝的臉蛋漲紅,他的臉本來就小,一紅起來,顯得更加可愛,跟小蘋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