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房子的隔音很好,但心虛的人總會害怕各種意外發生。
尤其是,裴執接下來說的話,可能并不適合被第三個人聽見。
可謝凝一開始想的根本不是這樣。
他以為,只是普通的視頻通話,訴說一下思念,并且雙方做了什麼,閑聊而已。
誰知道會發展成這樣。
謝凝還是沒有摘下耳機。
謝凝也不說話,只是這麼看著裴執,謝凝神色平靜,除了臉上有點紅,其余都很正常。反倒是裴執,看起來狀態很是糟糕。
裴執最受不了謝凝這樣,好像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冷冷淡淡的面龐,他疼得過分,剛要伸手去碰,謝凝出聲了。
“我讓你碰了嗎?”
裴執:“我不碰,我不碰。寶寶,我不碰。”
他反復重復,像生怕惹著謝凝生氣似的。
裴執果然沒再碰,不過,他又輕聲地,打著商量:“我不碰,那寶貝,你把手拿過來,讓我近距離看看,好不好。”
“讓你近距離看我的手?”謝凝微微靠近手機,“然后呢?讓你幻想我的手,在你身上?”
裴執的瞳孔略微放大。
謝凝表情不變,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心臟狂跳。他的喉結滑動:“這樣不可以嗎?或者,寶貝,你喜歡怎麼樣?”
謝凝只看著裴執,不說話。
裴執說:“我喜歡你坐在我身上。”
“然后我抱著你,你什麼都不需要做。”裴執喜歡謝凝全身心依賴他的模樣,這會讓他很安心,同樣,也能滿足他那極端的占有欲。他道,“你只用在我耳邊叫就可以。”
“你瘦,腰又細。我的手臂可以輕松箍住你,由下往上抱起你……可以進到很里面。”裴執像熱壞了似的,張著唇喘息,“你肯定怕死了,腳不點地,害怕摔下去,一直抖,一直哭。
”
“手指抓著我的手臂,一邊掉眼淚一邊喊老公。”
扶手上的手指緩緩收緊,粉嫩的指尖用力摁在黑色的扶手上,逼出許些的月牙白。
可能是房間溫度真的開得太高,謝凝感到有些熱,不過,他的面上依然風平浪靜,語氣淡淡道:“我不會這樣。”
裴執反問:“那你會怎麼樣?”
謝凝:“我會罵你。”
裴執:“罵我什麼?”
“混蛋。”謝凝望著屏幕上的裴執,眼神冷淡,卻像是能穿透屏幕。他說,“裴執,你這個混蛋。”
“嗯……”裴執的喉結滑動,眉眼間縈繞著一股又痛苦又歡喜的情緒。他說,“寶貝兒好會罵。”
謝凝:“……”
他說:“我要睡了。”
謝凝臉上有幾分不自然,他很聰明,但在這時候卻顯得有幾分天真,每當他想要逃避一件事,又或是不想理裴執了,就會拿睡覺當借口。
“別。”裴執說,“寶貝,把你的手拿過來。你也碰一下我,好不好?”
謝凝的睫毛晃動:“把手靠近屏幕,就可以了?”
“嗯,這樣就可以了。”裴執輕笑了一聲,“你現在在M國,就算我真有別的想法,也心有余力不足。我總不能有超能力,穿過屏幕,來對你做點什麼吧。”
“不過我們寶貝厲害,有讀心術。”
謝凝:“…………”
以前,他還會很認真地跟裴執說“我真的有”,但現在,他不想說了。反正裴執認定他的讀心術是假的,是情侶之間的情趣小游戲,是撒嬌,那他再說,也沒有多少用處。
也許裴執這輩子都會蒙在鼓里。
以為他聽不見裴執的那些荒唐心事。
視頻通話中的裴執,看起來實在太難受了,謝凝又不讓裴執自己碰,導致現在的裴執看起來幾乎有些崩潰,色彩也愈發得深。
謝凝都懷疑,如果再這樣下去,裴執可能真的會壞了吧……扶手上的手臂微動,他將手向鏡頭靠近。
他的手十分漂亮,骨骼感與肉感保持得很平衡,既骨節分明,握起來又柔軟細膩。指甲修剪得整齊,表面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粉色調。
剛剛還在苦苦央求的裴執,突然噤了聲,他以一種極其嚴肅的神色望著謝凝的手,仿佛正在進行某種高深的學術課題。目光炙熱又粘稠,具有實質一般,如果說隨時會穿梭屏幕舔舐謝凝的手指,謝凝都會相信。
“鏡頭可以再往下一點嗎?”裴執說,“有點看不清。”
謝凝將鏡頭往下了一點,道:“你快點處理。”
如果裴執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他們的視頻也很難繼續下去,而且,這玩意實在有礙觀瞻。
裴執含糊地應了一聲,問:“我可以碰了嗎?”
謝凝:“可以。”
但裴執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要的,從來都只有謝凝一個。
這種想法在腦海中變得愈發強烈,以至于,裴執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外頭風雨交加,室內暖氣打得高,也讓裴執的體溫升高。
謝凝看著裴執,緩緩皺起眉頭,神色愈發莫名。
裴執浪費了很多時間,他怕耽誤謝凝睡覺,于是求助:“寶貝,你可以幫忙。”
謝凝怎麼幫?
謝凝現在在國外,就算乘飛機回國,也來不及。如果裴執真能堅持這麼久,那也算是個狠人,該送到醫院里讓醫生幫忙了。
謝凝:“怎麼幫?”
裴執:“你把手伸過來。”
看著眼前的手機,謝凝思索片刻,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屏幕,他問:“這樣?”
“嗯。”裴執問,“會燙嗎?”
手機嗎?不燙……但在裴執的目光注視下,謝凝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神色都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