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條路十分開闊,基本沒什麼遮擋,有風雪全往身上吹了。他怕謝凝被凍著又或是感冒,所以選擇走這條比較遠的路。
反正謝凝也不重,裴執多背一會兒也沒關系,他也喜歡背著謝凝。
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謝凝生病。
雖然裴執沒有說,但謝凝也明白這一點,四周的掩體削弱了風雪帶來的涼意,他伏在裴執的后背上,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熱意,以及被溫暖包裹住的感覺。
“裴執。”謝凝突然喊。
裴執微微側首,他以為謝凝有話要說,他怕自己聽不清,于是停下腳步,偏頭的幅度更大。
謝凝同時摟住裴執的脖子,傾過腦袋,一片雪花落在裴執的面頰。謝凝隔著口罩,輕輕地吻了吻他。
雪花的涼意與親吻的溫熱同時降臨,裴執怔了一瞬,謝凝就已經扭頭離開:“好了,繼續走吧。”
謝凝重新將臉龐埋進裴執的頸窩,“好好走,不然給差評。”
面頰的雪粒融化成雪水,在肌膚上形成一小塊濕痕,就仿佛,是謝凝的親吻留下來的痕跡一般。
裴執的神色變得柔和,他的唇角小幅度挑起:“我是你的馬夫嗎?還差評。”@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謝凝:“我可沒這麼說。”
“你是我的寶貝,我是你的什麼?”裴執明示道,“需要我給點提示嗎?”
謝凝閉上眼:“聽不見。”
“寶寶,你喊我一聲。”裴執真的很想聽,可謝凝不肯喊,他也沒什麼辦法,“就一聲,好不好。”
謝凝問:“喊你什麼?”
裴執:“老公。”
謝凝:“嗯,聽到了。”
裴執發現,他又被套路了。
昨夜也是,他被謝凝用這樣的方法套路,今天謝凝連招數都沒有變,一模一樣的對話,他又被套路了一回。
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謝凝面前,裴執那一向靈光的大腦跟不會運轉了似的,只要謝凝勾勾手指,他就會迫不及待地湊上來,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但真的,好可愛。
可能是因為平日的謝凝太過冷淡,好似沒有什麼能挑起他的情緒,現在的謝凝也會主動開開小玩笑,露出類似幼稚的一面,讓他看起來更加鮮活靈動。
謝凝和裴執到了商場,在餐飲一樓遇到一個老熟人。
時清域恰好來商場見客戶,見完后準備隨便找個餐廳吃飯,但現在是飯點,所有餐廳都需要排隊取號。
裴執提前在網上預定了位置,拿了號,時清域看著裴執手中的號碼牌,又看向謝凝與裴執緊扣在一起的手,沉默片刻后,問:“不介意一起拼個桌吧?”
謝凝看向裴執,他倒是沒問題,關鍵是裴執的想法。雖然時清域算是他的朋友,但對裴執而言,時清域就是一個陌生人。
本來是二人約會,卻突然多了個陌生人,如果是他,他也會不滿。故而,裴執拒絕的話,他也能夠理解。
裴執:“不介意,一起吧。”
反正是謝凝的朋友,他得表現得大度一點。
三人坐了個四人桌,謝凝和裴執坐在一塊,在謝凝入座前,裴執把圍巾摘下來,給謝凝當坐墊,又將謝凝的餐具反復擦了幾遍,才給謝凝用。
時清域知道謝凝有潔癖,以前見面聊病情時也一起吃過飯,他知道謝凝的潔癖沒有夸張到這種程度。
謝凝:“先點菜吧,我不能吃太辣,別的都可以。”
他想了想,又說,“不要菌菇湯。
”
時清域沒有客氣,他在菜單上勾了幾個,把菜單遞回去:“我這樣就可以了。”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時清域。這次也比較巧,正好遇見你,我最近也打算聯系你,談一談……后續的事。”
時清域不確定謝凝身邊的人是否知道謝凝的情況,謝凝說:“沒關系,可以當著他的面說,他知道我什麼情況。”
裴執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你好,我叫裴執。”
時清域了然頷首,他看了裴執片刻,目光一點點平靜下來。沉默幾秒,他重新看向謝凝,溫和地笑了笑:“我們好像認識很久了。”
謝凝:“應該有四五年了?”
謝凝是在高二升高三那年認識的時清域,那段時間他在畫室集訓,畫室壓力大,每天需要與各種畫材接觸。有潔癖的他很注重個人衛生,但他突然發現……壓力大的同時,似乎也讓他的皮膚饑渴癥變得有些嚴重。
剛上高中的時候,謝凝就發現他有有點奇怪,特別渴望得到擁抱,希望與人產生肢體接觸。后來他看了醫生,認識了時清域。
時清域給了很多治療方案,包括藥物治療,但對謝凝的用處不大。不過,好在他的潔癖占上風,又因為他定時看醫生的行為,給他產生了一種正在積極治療的心理暗示,心理作用的效果竟然還不錯。
裴執給謝凝燙著肥牛片,放在調料碗碟里,等待變涼,若不是對面還有時清域,他還得手把手喂進謝凝嘴里。
時清域:“最近你沒有回我消息,是情況還不錯嗎?”
謝凝:“我可能沒看到你的消息。是的,最近我的狀態都很好,偶爾有時候我會與行人產生肢體觸碰,比如擦肩而過,我不會像以前一樣產生嚴重的反感與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