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早就到了附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裴執來到門口接謝凝,他很自然地接過謝凝手中包,里面裝了幾本書,不沉,但他還是要幫謝凝拿。
他伸手幫謝凝調整了一下圍巾:“有沒有別的想吃的?還是說,繼續吃火鍋。”
之前說好晚飯吃火鍋,但裴執害怕謝凝突然想吃別的。
謝凝對吃什麼無所謂,火鍋也挺好的,天冷的情況吃正合適。他說:“嗯,去吃火鍋。”
裴執:“我們寶貝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謝凝:“你……”
裴執猜到謝凝想說什麼,故意學著謝凝開口:“你又這麼說話。”
謝凝:“……”
他很無語。
這是謝凝常對裴執說的話,因為裴執老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聽著奇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于是每次都會帶著點小控訴,說:“你又這麼說話。”
這次謝凝不這麼說了,沉默片刻,他說:“幼稚。”
他又警告,“不準學我說話。”
裴執似乎要將幼稚貫徹到底,他牽著謝凝的手,側身低頭,幫謝凝調整好口罩、戴上帽子,很壞地說:“就學。”
臺階下方的平地都是白雪,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腳印,這一次降溫來得突然,雪也比往年下得更為猛烈。
謝凝懶得理裴執,也不想和裴執斗嘴,剛要邁下臺階,裴執攔住了他。
“過來。”裴執先下了地,雪面出現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他背對謝凝,彎下了點腰身,“我背你。”
謝凝:“背我?”
“下雪了,怕你的鞋子被弄濕。”裴執說,“你鞋子可貴了。”
謝凝忍不住看了眼裴執的鞋。
他沒記錯的話,這是某奢潮聯名限量款,有價難求。裴執說他的鞋子貴,但裴執的鞋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謝凝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身軀貼上了裴執的后背,裴執拖著謝凝的臀部,將謝凝背了起來。
裴執走路很穩,謝凝并沒有感受到什麼顛簸,他戴著圍巾、口罩與帽子,幾乎被裹得嚴嚴實實,又因為被背著,裴執幫他擋去大部分風雪。
雖然還是有點涼意,但只要將臉埋進裴執的頸窩,基本感受不到寒冷。
二人外貌出挑,盡管謝凝的臉部被遮擋得嚴實,但氣質與體型都能說明,這個人是謝凝。尤其是謝凝經常在這附近走動,大家基本都眼熟了他。
再加上裴執最近也常來這邊,來都是找謝凝,這二人是誰,答案很明顯。
有人忍不住道:“臥槽?裴執是gay?什麼情況?他不是說他是直男嗎?”
“論壇的那些帖子是真的?裴執真在追謝凝?”
“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體育系的裴執被藝術系的謝凝迷得死去活來嗎……當時論壇有人說裴執配不上謝凝,謝凝是智性戀不喜歡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裴執本人直接用真名開賬號下場,甩出高考截圖,來證明他配得上……裴執真的別太愛了。”
“……”
倒也不是他們想背后議論別人,而是,他們從來沒見過二人這個模樣。
謝凝和裴執都以高冷出名,不過高冷的側重點不一樣。謝凝像高不可攀的存在,高貴冷艷,多看兩眼都是對他的褻瀆。裴執的冷漠帶著天生的傲氣,氣場強大,讓人不敢靠近。
結果這倆人湊到一起時,許多互動小細節特別黏糊,就比如,當下裴執背著謝凝,一直側頭去聽謝凝說話,模樣很是認真。
而謝凝說話時,也會將腦袋往前伸一點,似乎怕裴執聽不到一樣。
裴執不知道說了什麼,似乎讓謝凝有點不開心,帽檐下的眉尖微微蹙起一點,緊跟著裴執馬上來哄。
原來他們談起戀愛來,也和尋常人差不多,也會做出一些幼稚的行為,說出一些幼稚的話。
旁人腦補得十分激動,但他們的對話并沒有什麼特別的。
謝凝趴在裴執的身上,突然抬起點腦袋:“我重嗎?”
“不重。”裴執說,“但我有點沒力氣了,需要凝寶的一個親親,來獲得能量。”
謝凝:“不要。”
裴執:“拒絕得這麼快,不再考慮一下?”
謝凝:“不要。”
裴執:“寶貝,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謝凝:“就不。”
裴執:“又撒嬌。”
口罩下的面龐微微發熱。
謝凝自認他說話語氣很正常,也沒有不妥之處,可能因為戴著口罩,外頭又比較冷的緣故,他的聲音帶了點兒鼻音。
但絕對沒有故意撒嬌。
裴執卻執著地認為這是在撒嬌,他停下腳步,找了處風比較小的地方:“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嗎?你親我一口,我就能走得更快,我們也能更快吃到火鍋了。”
謝凝把臉埋進裴執的頸窩,裝傻,裝死,裝沒聽見。
他這樣的小動作在裴執眼里格外可愛,裴執低低地笑了,趁謝凝不注意,悄悄捏了捏謝凝。
謝凝猛地抬起頭,幾乎要被嚇得跳起來,也幸好他現在被托著臀背著,又戴著口罩,裴執才沒看到他驚詫到有些驚慌的臉。
“好吧,我們寶貝不愿意親,那就不親。”裴執說,“就算沒有親親,我也不能讓老婆太晚吃到火鍋。
”
“不能餓到我們凝寶。”
裴執換了一條路走,這條路比較窄,距離校門口比較遠,尋常走的人不多。但勝在有許多綠植與掩體,能夠遮擋許些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