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盛言說:“我們一個學校,但不是一個專業。我在做志愿者的時候看到過你,當時你在墻繪。”
提起墻繪,謝凝大概記得這麼一回事。
學院每年都會進行墻繪,想去的同學報名即可,謝凝當時對墻繪沒有多大興趣,但能加素拓學分,那天又剛好沒事,就順便去了。
報名成功后還得由上級進行篩選,謝凝的專業素養很好,自然能過。不過他并沒有注意周圍的同學以及志愿者,他只專注自己的工作。
盛言卻記得很清楚。
那是初秋,謝凝絲毫不害怕衣服被弄臟,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在金黃色的落葉紛飛中,他的身形穩穩矗立其中。腰肢清瘦,皮膚白皙,冷淡的氣質在陽光下,格外閃耀。
盛言當時一見鐘情,但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直覺告訴他,謝凝是直男。他打了退堂鼓,他從來不會去碰直男。
戚燃越聽越不對頭,他攔在謝凝跟前:“你干什麼?你別想著打我哥的歪心思……”
“大人說話,小朋友不要插嘴。”盛言微微彎下腰,藍紫色的光在他這張英俊儒雅的面孔上,形成一種斯文敗類的錯覺。他似乎有些難過,“你真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那次活動足足有一周,他們每天見面,在同一個地方吃飯,總該有點印象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也還行吧?”
謝凝沒有搭理盛言,盛言明顯想和他搭訕,他說再多也沒用。
他給裴執回著消息,裴執給他發了一個視頻,但和他這邊的畫面不太一樣,他猜測裴執可能進錯了門。
“你不記得我的話,記得裴執嗎?當時他也在我們這批志愿者里面。
”謝凝驚詫抬頭。盛言見謝凝也不記得裴執,心里一下子平衡了。
男人很善妒,尤其是面對一個比自己優秀許多的男人。盛言當時特別厭惡裴執,這個人不僅比他外貌優越,家世也更好,他站在裴執身邊,跟一顆襯托裴執的蔥似的,憋屈得要死。
謝凝:“裴執也是當時的志愿者?”
謝凝一直以為,他們是換宿舍后才認識的,結果裴執在這之前,就已經見過他不止一次了嗎?他十分意外,他從來沒聽裴執提起過這件事。
裴執似乎有很多事瞞著他。
“是啊,你們認識嗎?”盛言突然覺得,謝凝這樣有些驚訝,被嚇到的表情格外可愛。他逐步靠近,彎下腰,語氣在酒色繚繞的卡座間,變得有些曖昧,“不提他了。要不要考慮跟我發展?我——”
近距離的注視下,謝凝這張臉的魅力實在太盛。盛言被迷得有些眩暈,一時忘了起身,謝凝打的車到了,他扶著渾身沒勁的戚燃起身,頭也不回地走。
盛言心跳加速,哪怕過去這麼久,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謝凝時的感覺。他想去追謝凝,沒走兩步,肩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裴執從后將盛言的手臂反轉,又迅速把他摔在一旁的沙發上。他摔跌在沙發上時,碰倒了一地的酒水,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謝凝也回過頭。
裴執眉眼陰沉,英俊的面龐在紙醉金迷的燈光下散發森然的寒氣。
染了一身酒水,盛言在沙發上低罵了一句:“你他媽的有病啊?你知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嗎——”他一抬頭,看到裴執,驚得瞳孔放大。
“衣服我會賠。”裴執的眸光驀地陰鶩下來,“你要是敢再不知死活地伸手亂碰,我還能賠你醫藥費。”
裴執剛找到謝凝說的位置,就看到有一個男人竟伸手想去搭謝凝的肩膀,那一瞬間的臉色黑沉得可怕,一直隱藏在冷漠表面下的戾氣與暴.虐全部被引了出來。
周圍的音樂聲讓他的耳膜尖銳發痛,他即刻沖了上去,像個被激怒的兇獸。
盛言一下子沒了聲,他雖然不認識裴執,但知道裴執的家里情況,他選擇息事寧人。
昏暗光線下,裴執的五官尤其深邃,面部棱角銳利冷峻,黑沉的眼中充滿戾氣。不過他一轉身,看到謝凝之后,他像徹底換了一個人。
裴執大步流星朝謝凝走來,一邊脫了風衣往謝凝身上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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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衣很長,穿在謝凝身上時,下擺幾乎到了足部,謝凝被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好似被套上了一個保護罩。
裴執臉色變得愈發和緩,他伸手把風衣后的帽子拉起,蓋在謝凝的頭上。戚燃的朋友回來得正好,順勢將戚燃接在懷里,用一種探究警戒的視線看著裴執。
裴執直接忽略,他的手被外頭的風吹得冰冷。他伸手捧起謝凝的面頰,有些熱,低頭聞了聞:“喝酒了?”
帶著裴執體溫的風衣罩在身上,謝凝能清晰感覺到裴執身上的氣息,侵略性極強,像是被擁住了。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熱氣。
謝凝道:“喝了一點點。”
裴執摸了摸謝凝的額頭,也沒有很燙,臉蛋也不紅,神志清醒。
他松了口氣,又問:“熱不熱?”
謝凝:“熱。”
他對戚燃的友人道,“我朋友來了,我們送他就可以,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