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謝凝才找回自己的神志。他不可置信地重復:“我們要……接吻?”
“嗯。”裴執神色自若, “你說害.怕上癮,那假設, 你提前習慣了這種更為親密的接觸方式,是不是就能提前做好準備。”
謝凝:“……”
裴執又補充, “也能試一試, 我們是不是同性戀。”
“這怎麼試?”謝凝說, “用接吻試?”
裴執分析:“我們都不排斥與對方有親密接觸, 我和你擁抱、牽手, 我一點都不反感,反而會很喜歡。你也是,不是嗎?”
他說, “但尋常朋友不會做到這個份上的。我們只能用更加親密的行為來測試,比如接吻。如果我們都不討厭,這說明,我們大概率是同性戀。”
裴執的面部輪廓比較深邃, 五官立體且硬朗,在他一本正經說一件事時,沉冷的聲線與外貌極具說服力,讓人無法懷疑話語的真實性。
他說這些話時十分理性,看起來完全不存在私心或者別的外界因素干擾。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想試一試,試試彼此是不是同性戀而已。
只是測試的方法有些怪異。
半晌, 謝凝才說:“這樣太……太荒謬了。”
別說謝凝這麼覺得,裴執也覺得荒唐極了。
要是以前, 有人告訴他會為了博取別人好感,做到這種程度,他只會大罵這個人是傻逼。可現在,他還真成了這樣的人。
不僅費盡心思討好對方,還想盡辦法編造拙劣的理由,只為了獲得更多的親近與增進感情的機會。
裴執隱約能夠感覺到,謝凝也對他抱有一定的好感,不然的話,為什麼能接受他的肢體觸碰,卻不愿意接受別人的?
哪怕只是工具人。那謝凝為什麼不去利用別人?為什麼不把別人當工具?
因為謝凝對他有潛在的好感。
只是謝凝暫時沒有發現而已。
垂著眼的謝凝,緩緩抬起頭,和裴執對上目光。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只是因為平時總是冷淡著一張臉,顯得他格外疏遠。
現在謝凝眉尖微蹙,面頰微粉,上挑的眼尾為這張臉增加了幾分艷麗。濕潤的眼睛,好可憐,又好可愛。
“試一試,好不好?”裴執從來沒想過,他會做這個無恥的事。用一些荒唐至極的言論,哄騙謝凝與他做親密的行為。可是他又繼續引/誘著,“試一試,我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短暫的沉默過后。謝凝問,“一定要接吻嗎?”
有希望。裴執主動退讓一步:“可以先試試別的,我們一步步來。”
他說,“我可以親你的手嗎?就一下。”
如果是牽手或是摸臉,謝凝定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但親吻本身就具有一層曖昧意味。
在裴執近乎灼熱的注視下,他抿了抿唇肉,不知道是不是裴執的錯覺,他那淺色的唇,似乎變得紅潤了不少,晶瑩剔透的唇,像熟透的莓果,只需要耐心舔開,就能吃到鮮嫩香甜的汁水。
“就……一下?”謝凝有些遲疑地問。
本來不抱什麼期望的裴執,身子忽然燙了起來。他簡直要興奮得呼吸不上來,卻仍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給出他的保證:“嗯,就一下。”
裴執說完后,謝凝又不吭聲了,在天空響起一道驚雷過后,他才決定結束猶豫,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的裴執,緩緩靠了過來。
一條手臂摟著謝凝的腰,另一只手握住謝凝的手腕。
薄唇微微分開,在謝凝有些躲閃濕潤的視線中,裴執慢條斯理地親吻著謝凝的手指。
謝凝的手指纖長白皙,指甲是花苞一樣的淡粉。現在,指骨附近染上濕濡的痕跡,指甲表面像蒙了一層亮晶晶的光輝,連帶謝凝的眼神都有些渙散。
親吻帶來的快意,比謝凝想象中的還要猛烈。他曾天真地以為,和裴執近距離擁抱,已經足夠舒服。
謝凝低估了他的皮膚饑渴癥。
在裴執吻住指尖的那一瞬間。
謝凝實在控制不住,他偏過頭,將頭埋進裴執的頸窩,肩膀小幅度打著顫。粗糙的舌面蹭過柔軟的手指肌膚,帶來快速密集的電流感。
謝凝都要喘不上氣了,眼尾逼出點淚珠,裴執仍舊要繼續下去。裴執的情緒突然變得極度亢奮,像受了某種刺激,白皙修長的指節一節節消失,隱沒在濕潤的唇縫中。
謝凝發出一聲短促的哼聲,潮濕的氣息包裹著他,裴執的舌頭勾著他的手指,不斷地吻著、嘬著他的手指,發出黏膩的吮聲。
他難受極了,身子一直朝后仰,可惜后方就是裴執的懷抱,退伍可退。眉尖顫抖地蹙起,他小聲嗚咽著。
這嗚咽聲聽得裴執頭皮發麻,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尖流淌,簡直要神魂顛倒了。
他盡可能往謝凝那邊貼,腮幫隱隱鼓出一點,英俊的面孔有點變形。他一邊吻著謝凝的手指,一邊注視謝凝失神到恍惚的表情。
謝凝一下沒注意,手往前伸了伸,裴執躲避不及,發出干嘔聲。
被陡然喚回神志的謝凝,這才意識到他做了多過分的事。他趕緊把手拿開,拉出一條晶瑩的線。
“你……”謝凝一出聲,就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