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更多更多, 但這樣是不可以的。
以前謝凝一直能將這種沖動控制得很好,可為什麼最近,他的自制力似乎越來越弱?是因為什麼呢?好像是因為,最近的裴執一直在他身邊,他們一直有身體接觸,過于密集的肢體接觸把他慣壞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沒有人會永遠待在一起,就算現在他和裴執關系不錯,畢業后也會有各自的事業,也許之后都不會在一個城市。他們之間的相處時間必然是越減越少,如果他真的對裴執產生依賴性接觸,勢必會產生不好的后果。
不能繼續貪歡下去,要適可而止。
謝凝想,是時候和裴執保持距離了。
……
第二天,裴執醒來時渾身發熱,嗓子干疼得厲害。一張口,就是猛地咳嗽。
謝凝剛洗漱穿完衣,見床上的裴執神情病懨懨的,他抬起一條腿,膝蓋落在床面上,整個人隨著這個動作俯身靠近。
裴執本來還有些頭昏腦漲,可看到謝凝這逐漸靠近的臉,瞬間清醒。
謝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摸面頰與耳根。裴執呼吸急促,頭頂都要冒出熱氣了。
謝凝:“你好像感冒了?可能有點體溫。”
裴執摸起來很燙,但他也說不好,因為裴執的體溫本來就很燙。
“感冒?”裴執面色微變,他往后退了好幾步,最后把自己裹進被子,嚴嚴實實的,連頭都沒露出來。他悶聲說,“等會我去測個體溫,你先別靠近我。”
不能把感冒傳染給謝凝。
裴執戴了三層口罩,之前一直要緊緊挨著謝凝的他,主動保持距離。
他感覺到,他可能真的感冒了。
可能是昨晚光顧著抱謝凝,沒有蓋好被子的緣故。
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給謝凝……
回到學校,謝凝陪裴執去了醫務室,量過體溫之后,確定裴執感冒,但沒有發燒。醫生開了一些藥,讓他按時吃。
謝凝聽得很認真,將一天兩次、三次的藥分別裝好,做好標記。他提起塑料袋:“走吧。”
“等等。”裴執說,“再開兩包口罩。”
謝凝奇怪:“買這麼多口罩做什麼?”
裴執:“之后我在宿舍也要戴。你的床位就在我旁邊,我怕你被我傳染。”
“這倒不用,你和平時一樣就可以。”謝凝說,“多通風就好,你不需要在宿舍內戴口罩。”
回了宿舍還要戴口罩,那裴執一天下來得多難受。
裴執執意要多買幾包口罩備用,謝凝只能說好,他們回到宿舍,裴執剛坐在椅子上,謝凝就拿著保溫杯往外走。
裴執即刻起身,散亂的額發下,眼尾因感冒有些泛紅。他啞聲道:“你去哪里?”
裴執的態度十分緊張,就仿佛他是即將被丟下的可憐大狗。謝凝揚了揚手中的保溫杯:“我去接點熱水,你的藥得泡。”
原來不是離開嗎?
裴執的不安感減少許些,但也沒有放心。他推開椅子,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接個水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這也要陪著他一起嗎?但沒辦法,病人最大。
裴執跟在謝凝身后,始終保持著一個距離。他看起來特別想靠近謝凝,但又害怕感冒傳染給謝凝,于是忍著靠近的沖動。
謝凝接了一杯熱水,又接了一杯溫水。一回頭,就對上裴執灼熱的目光。
“走吧。”謝凝說,“我接好了。”
裴執馬上跟在他身后:“嗯。”
他們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四人寢,謝凝的桌子和裴執的桌子挨在一塊。
謝凝坐在位置上,把等會要吃的藥拆出來放在一起,又提前把藥泡好。
“現在可能有點燙,不過燙點的藥效果比較好。”謝凝想,應該是這樣吧?小時候他喝藥的時候,媽媽都是這麼說的。他又說,“這里面是溫水,你嗓子不舒服的話可以喝。”
裴執坐在椅子上,卻戴了三層口罩。他被熱得額發抖濕了,生病帶來的不舒服讓他大腦昏沉,可當他看到謝凝的時候,卻總是能馬上保持清醒。
他認真聽著謝凝說話,清越溫和的聲線在耳中是那麼動聽。
“謝凝。”裴執突然喊。見謝凝緩緩抬起頭,他才啞聲說,“好想抱抱你。”
謝凝伸出雙臂:“抱吧。”
給病人一個鼓勵的擁抱,并不算什麼。
若是以前,裴執早就抱上來了,事實上,現在的他也很難抵抗這種誘/惑。他神色煩躁又不甘,隨手解開了一顆扣子,很認真地問:“可以先欠著嗎?”
“等我病好了再抱。”裴執說,“我會很快就好的。”
謝凝:“可以。不過你現在要先吃藥。”
“好。”裴執吃藥的速度很快,吃完藥后,又把口罩戴上了。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我的指導老師找我。你下午睡會吧?”謝凝說,“剛吃完藥可能會比較困。”
裴執確實很困,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疲憊。他問:“去很久嗎?”
謝凝想了想:“可能要一小時?快的話半小時吧。”
平直漆黑的睫毛緩緩垂落,裴執在謝凝身前,想要靠近,但又怕感冒傳染給謝凝。
他躲在角落里,像不想把身上的泥點沾給主人的大狗一般。
他說:“可是我會想你。”
“我會盡快回來的,”謝凝道,“說不定在你剛睡醒的時候,我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