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致的肌肉線條隨著抬手的舉動異常明顯。手背青筋像忍無可忍的情緒一般繃出, 在昏暗迷離的燈光下,裴執像一只隨時會撲咬上來將人撕碎的惡犬。
蘇南臉色煞白, 裴執瘋了嗎?居然要在這麼多人面前對他動手!
他急忙往后退了兩步,卻沒料到裴執只是單手開了瓶,隨后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喉結隨著吞/咽不斷滾動,金黃色的酒水從唇角滲出,滑過突出的喉結。
裴執寧愿罰酒,也不肯撒謊。
酒精的氣息在四周彌漫,曖昧悠揚的音樂聲中,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也停下了。
裴執喝完一大半,把酒瓶往蘇南足邊一丟,發出駭人的破裂聲響。
他無視周圍投來或驚或懼的目光,隨手用手背抹了抹唇角。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南,仿佛在看著一只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你配知道嗎。”
惡劣又囂張,輕蔑又傲慢,在這張英俊冷冽的臉上,卻顯得格外性感。
蘇南煞白的臉色,因羞恥整張臉漲紅無比,四周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讓他感到火辣辣得燒。他很要面子,不然也不會這麼久都記恨裴執。
裴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不配,他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剛剛他確實被裴執嚇到了,他相信,如果不是謝凝在場,裴執真的會弄死他。
沒人敢說話了。
更沒人敢繼續提玩游戲這件事,好不容易活躍起來的氣氛就這樣跌至冰點。
謝凝停下腳步時,裴執也已經完成了罰酒的懲罰。
游戲輸了的人,可以不配合,但是得罰酒,一杯高度數的洋酒。
裴執的懲罰明顯超出定好的內容,可盡管如此,他的神色看起來依舊很平靜,一點都沒有被酒精干擾了神志。
看到謝凝,裴執立刻換了一張臉,方才還是一副兇惡狠厲的他,眉目頃刻變得柔和。
他讓開一點位置,讓謝凝坐在他里面,包廂熱,他很貼心地幫謝凝解開圍巾,披在謝凝的腿上。
“外面是不是很冷?”
“還好。”
裴執用手背輕輕碰了碰謝凝的額頭,冰冰涼涼的。
他拿來一個空杯子,反復擦拭過后,往里面倒了溫水,手心手背手腕多次確認溫度后,才遞到謝凝唇邊,似乎想要親手喂著謝凝喝。
和方才戾氣叢生、毫不掩飾惡劣脾氣的裴執相比,現在的他簡直像個狗腿子。
謝凝坐在位置上,他本以為裴執的心情很差,但現在看來,裴執的心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號?
他喝了一口水,問:“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謝凝緩和了一下氣氛,打破這場平靜。
裴執:“好。”
他將謝凝剩下的半杯水,喝完了。
謝凝:“……”
他的意思是,讓裴執再倒一杯,而不是喝他的水。
不過喝都喝了,算了。
圍觀的人目瞪口呆。
裴執他不是……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嗎?
裴執的領地意識很強,從來不和人共用物品,訓練的時候,很多人都會互相借護具用,又或是喝同一杯水,但他不行。要是有人不小心用了他的東西,他會直接丟掉。
故而很多人都認為他不合群,也很難相處。
對裴執來說,他的就是他的,不允許任何人沾惹。
謝凝和裴執很快就離開了,發生了剛才的事,裴執繼續在場,氣氛也沒辦法活躍起來,不如早點離開。
謝凝走不走都無所謂,反正他也沒多喜歡這樣的場合。裴執的話巴不得早走,謝凝的作息規律,早睡早起,應該早點回去睡覺。
他們簡單在酒店吃了個晚飯兼宵夜,回去的路上,裴執清凈了許多,沒有像往常一樣粘著謝凝,更沒有提出要牽手或者擁抱等行為。
只是謝凝依舊能感覺到,裴執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他的身上。
【好想牽手……但不行,忍住。】
【忍住忍住。】
謝凝感到稀奇。
前不久裴執還說要抱著睡覺、牽手,他前腳剛去廁所,裴執后腳就跟著過來,只為擁抱一下。這樣的裴執,居然說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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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才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方才謝凝聽得很清楚,也大概猜到在場的人中,可能有裴執喜歡的人。他很少會產生好奇的想法,但現在他有點好奇,真的有這個人嗎?這個人是誰?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還是很有分寸感的,他并不是當事人。裴執不說,他就不問。
這是裴執的隱私。
……
吃完晚飯,散了一會步,回到房間后,裴執先洗的澡,然后是謝凝。
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裴執將手臂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一臉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水聲停下,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安靜到,裴執能清晰聽見謝凝穿衣時,衣料窸窣的細微聲響。
他的走神越來越嚴重,在聽到開柜門的微響時,他一下回神,利索地翻身下床。
謝凝剛洗完澡,清瘦身軀在彌漫的水霧中,顯得格外纖細。
他的皮膚被熱水蒸成誘人的桃花粉,嘴唇和眼睛都很紅,因為距離不遠,裴執還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