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就聽著他們倆聊天,想插話,但他們聊的都是專業性內容,他聽得一知半解。
他有些不爽,在桌子底下,他伸手勾著謝凝的手指,指腹一下下蹭著謝凝的指骨,百無聊賴似的,時不時捏兩下。
這個舉動特別像被主人忽視過后,試圖咬主人褲腳來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大狗。
謝凝回頭看了裴執一眼,神色有些困惑,裴執十分無辜。他湊近過來說:“喜歡嗎?”
謝凝:“嗯?”@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周圍有人唱歌,他沒聽清。
裴執只能靠得跟緊,他伸手挑開謝凝鬢邊的頭發,胸口幾乎抵著謝凝的肩頭。他說:“想要她的簽名照嗎?”
原來是這個。謝凝失笑:“不用,我有很多。”
裴執:“但都不是我送的。”
在某些方面,裴執總是顯得很幼稚。但這個,謝凝真的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Sini的簽名照,我想見她,隨時可以見到。”
裴執:“你們認識?”
“嗯。”謝凝說,“她是我媽。”
裴執詫異抬頭。
Sini就是謝妍,謝凝的母親。謝妍在取這個英文名時,謝凝剛降生不久,當時她因為謝凝有了一個靈感,之后靠這個作品獲得某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也正是這個獎項,成為她事業的轉折點。
她給自己取了Sini這個英文名,Sini,念起來既帶了謝妍的姓,同時又帶有一部分的“凝”。這是一個充滿愛與紀念的名字。
林欣芊說:“Sini好像有一個兒子,但不知道具體信息,不知道有沒有繼承到她的天賦。”
“他肯定在國外吧?說不定是她親手帶,畢竟國外的藝術氛圍比較好,國內沒有消息也正常。”
“……”
謝凝也從未對外說過這些。
他從來不與人提起自己的家里,也不會引起自傲或沾沾自喜。
裴執有些好奇:“為什麼不去國外念書?”
謝凝的父母都在國外,并且事業有成,經濟方面也沒有問題,裴執想不到謝凝不出國的理由。
“這是我的夢校。”謝凝說,“也是我父母的母校。”
謝凝從小就想來這個學校,在他有記憶開始,他父母時常被邀請回母校做演講,他也會跟著去。
可能是從小耳濡目染,他對這個學校充滿憧憬,直到長大,他也沒有改變想法。
“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五光十色的燈光下,裴執坐在謝凝身邊,在桌子下,用手勾了勾謝凝的手指。謝凝的臉被迷離燈光照出一種瑰麗的色彩,他說,“現在的你,也很耀眼。”
他們在聊天。但距離很近,似乎早就超過正常的社交尺度。
肩膀挨著手臂,裴執只需要再挪動一點,就可以牽到謝凝的手,但不敢。
他只敢偷偷用手指蹭著謝凝的手指。
撐在座位上的雙手靠得很緊,手指蹭著手指,貼在一起的肌膚不到兩平方厘米,卻讓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裴執的神情饜足,忽然,他側低頭看著謝凝,說:“好想。”
音樂聲響亮,蓋過了裴執的聲音,謝凝見裴執目光如此認真,以為裴執是有話要說。于是主動抬起下巴,將耳朵湊了過去。
【好想牽你的手。】
【但是老婆說了不可以,別人會亂說。】
【不能讓別人說老婆。】
【偷偷蹭蹭老婆的手指,就夠了。開心^0^。】
【老婆老婆,我是不是很聽話?】
裴執的眉梢似乎還有點驕傲與得意,如果不是能聽見裴執的心聲,謝凝肯定不會察覺到這一抹細微的表情。
謝凝覺得有點好笑,室內有些熱,他的手心里出了些汗。他說:“我去廁所洗個手。”
衛生間環境干凈,洗手臺附近點著香氛。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KTV都不像普通KTV,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裝修雅致不顯俗氣,服務到位,衛生做得也很干凈。
水龍頭的流水聲響起,纖長細白的手指穿梭在透明的水線中。謝凝專注洗著手,把水龍頭關閉,剛一抬頭,就從鏡子里看到身后的裴執。
裴執什麼時候來的?
謝凝剛一轉過身,裴執就將他迎面抱住。裴執很高,盡管刻意彎腰低頭,他們仍舊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
而這樣高大強勢的男人,現在正像巨型犬一樣,不住地用腦袋拱蹭他的脖頸。
濕熱的吐息與高挺的鼻梁落在肌膚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混合皮膚饑渴癥帶來的滿足感,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謝凝很輕地喘了一聲,他險些要站不穩了。想推開裴執,但手還是濕的,他盡可能保持身體平衡:“裴執,我的手還是濕的。”
“濕的就濕的。”裴執側了側頭,微涼的薄唇若有若無蹭過敏感的耳垂,謝凝整個人都僵住了。裴執幾乎是在用耳語說,“直接把我弄濕吧。”
“……”電流順著脊椎向上攀爬。謝凝的呼吸變得有些亂,“你別這麼說話。”
“怎麼說話?”
“你這樣說話,太奇怪了。”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裴執說,“不過你覺得奇怪,那就奇怪。我聽你的,我以后不這麼說話。”
裴執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
謝凝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樣親近的接觸,而且裴執沒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滿足感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