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還要再自取其辱嗎?
心一沉,我發了狠,一頭撞向墻。
然而劇烈疼痛沒有傳來。
我的額頭與墻之間,隔著一個溫熱的掌心。
陳巡嘶了一聲,掌背滲出血來。
「路持,說話,到底怎麼了?」
我終于忍不了了。
眼淚比話早一步,滾了我滿臉。
「我發情了,你好像標記我了,我的藥失效了,你滿意了嗎!」
6
「啊?」
陳巡有被噎住。
「不是,你,你這入戲入的,這屋子里又沒有攝像頭,沒……沒必要吧。」
如我所料,陳巡確實不信。
可他的手還停在我后頸的繃帶上,順勢捏了一把,有點重。
我被人碰到要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腺體是類似突起的骨頭,一層薄薄的皮肉包著,在正常人身上很反科學。
陳巡也很懵逼。
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這是啥?」
我閉著眼睛不肯再說話,眼淚靜悄悄地滾落。
陳巡一聲不吭,大手拽住我胳膊。
他一使勁,就把我整個身體翻了過去。
「陳巡,你干嗎!」
我聲音里透著慌張。
陳巡哼了一聲:
「我看看你脖子,啥玩意硌得慌。」
我掙扎了兩下。
陳巡手勁大得離譜。
脖子上繃帶被扒開的一瞬間。
檸檬味的信息素爆開,滿屋子都是。
「這是?」
陳巡抽了抽鼻子,滿是疑惑。
粗糲的手指扶上我后頸突起。
只輕輕一抿,我就像案板上的活魚,腰腹狠狠一抖。
陳巡頓時眉頭一皺。
「靠,你這玩意太真了吧?為了節目做到這地步?」
「不對……這是你自己長的?」
他低頭撫弄我脖子,呼吸全噴在我腺體上。
我被刺激得渾身哆嗦。
反應過來時,生理性淚水已經滾了我滿臉,我不受控制地拽著他的衣袖,抽泣著求他:
「可不可以咬我一下?陳巡,陳巡……」
陳巡已經僵住了。
看清他臉上五彩紛呈表情的那一刻,我勉強恢復了幾分神智。
我怎麼,怎麼可以向看不起我的人搖尾乞憐?
可惡的發情期!
它在操縱我的身體,我的思想!
我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強迫自己松開陳巡衣角,又連滾帶爬地遠離陳巡,縮在墻角。
「你別誤會,陳巡,我……你……你可以離開嗎?」
陳巡走過來兩步。
「路持,你……」
身心上的雙重折磨已經讓我瀕臨崩潰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在我眼前一個勁地晃悠。
隨手抓到一個果盤,我兜頭全扔了過去,抑制許久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滾!滾出去!」
「陳巡,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
「現在你看到了!走!快走!」
我罵得狠,眼淚也流得兇。
手邊的東西都扔完了,陳巡還是不走。
我只能抱著自己膝蓋,像個鴕鳥似的,把腦袋深深埋起來。
「陳巡,我不是很糟糕的人,我真的不是,別看不起我……」
聲音變得沉悶。
我不知道是在說給陳巡聽,還是在自言自語。
上方是一聲很輕的嘆息。
陳巡把我撈進懷里。
他像是在打理著一只臟了毛發的小狗,一下又一下地順著我的頭發,撫摸我的脊背。
在充滿溫情的撫慰中,我緊繃的脊背漸漸松化。
他笑了一聲:「路刺猬。」
然后,后頸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包裹后頸的皮肉被犬牙刺破。
生平第一次,我感受到傳遍全身的酥麻,還攜帶著隱隱的快感。
我靠在陳巡胸口劇烈顫抖,折磨我的熱潮如潮水般退去。
這……就是標記嗎?
手指顫抖著松開陳巡的衣角,無力垂落。
又被陳巡攥在手心。
他的手掌托住我膝彎,將我抱了起來。
「臭刺猬,巡哥帶你回家。」
7
短暫的昏迷后,我徹底清醒。
陳巡正襟危坐在我床邊。
「這是?」
「我家。」
陳巡舔舔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路持,你是 Omega 對嗎?我想和你談點事。」
如此篤定的語氣,讓我一顆心墜入谷底。
捂了好幾年的秘密,最終還是被人知道了。
我充滿戒備地看向他。
「你想干嗎?」
陳巡揉了揉額角:「對不起。」
嗯?
我愣了一下。
好端端道什麼歉?
「我為我誤會你有金主道歉。」
陳巡很鄭重地看向我。
「曾經不小心看到一些事情,讓我誤會你和李氏的老總有點什麼。我不知道你體質特殊,會不受控制。針對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低頭沉思。
這麼多年,我發情期在公眾場合只失控過兩次。
除了碰見陳巡的那次,就是被李氏的老總順道救了,乘著他的車離開。
可問題是,李總是我經紀人李姐的親哥,我媽走后,我基本上就是他倆照顧長大的,他那歲數都可以當我爸了!
「不是,你就因為這個針對我?」
想了一下,我還是覺得離譜。
誰想陳巡垂在身邊的手猛地一縮,說話也磕巴了:
「呃……是我不對,是我幼稚。」
是挺幼稚的。
「那你找我到底要干什麼呢?」
我托著下巴,欣賞陳巡窘迫的樣子。
「哦對,說正事。」
陳巡推過來一張紙質協議,用很不安的神情看我:「路持,我有個計劃,你看看唄。」
嘖,神神秘秘的。
我隨手翻開兩頁,就被里面的內容驚到了。
「你想幫我?」
「對,」陳巡靦腆點頭,「我翻了很多有關 ABO 的小說,我想萬變不離其宗,你一定是需要我的,我可以幫你度過發情期。
」
「之所以有協議是為了讓你安心,我不會貪圖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