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臉可以正常表達情緒，我現在大概已經因為羞愧，死在當場了。

「裴秘書還真的穩重啊，做了這種事，還能面色不變。」

「我不懂陸總的意思。」

對！

雖然我發了，但是我就是死不承認是我發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再說了，男人看看小電影怎麼了？

我長這麼大，為人善良，與人方便，路過老奶奶還扶她過馬路，我看小電影又沒罪過！

「裴秘書真的不懂嗎？」

陸嶼白的手原本只是拽著，然后突然用手在我的領帶上環繞了一圈，將我的身子拽得更低。

呼吸交錯間，陸嶼白突然開口：

「喜歡我？」

我一愣！

6

我想過陸嶼白罵我變態，直接讓我滾蛋！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腦補——

我喜歡他！

他瘋了？還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大概是我一直面癱，表情很少。

以至于，面癱的我被他嚇到的瞬間，表情太過明顯。

他以為戳穿了我的秘密，面上越發得意。

「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還想問你，什麼時候腦子有病的？

可轉念一想，如果他誤會了，那就是……不會辭退我？

一個月工資兩萬塊啊！多麼重要的工資。

不就是被誤會喜歡男的，沒關系，為了錢，我可以的。

一瞬間，差點笑出聲的我，在腦子里，把我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總算是把比 AK 還難壓下來的嘴角壓了下來。

我側過頭，使出了這輩子最牛批的演技。

「呵，難怪那麼愛和老頭打小報告，原來是喜歡我，吃醋怕我亂搞啊？」

不，不是，別誤會。

單純是，董事長說每個月單獨另外給我一萬塊工資，董事長私人出。

「上上次，那個小明星往我的懷里撲，你還幫我擋！」

那是因為小明星風評不好，還跟了另一位董事，在董事長秘書給的報表里，他屬于紅色警戒最高等級。

怕你一時眼瞎事小，股票明天咔咔咔地往下掉事大。

「裴知律，你清醒一點吧，我不喜歡男的，就算喜歡……

「也要是那種，腰細腿長、表情無辜、會哄人的小男生，你看看你，一臉老成，我爸都沒你嚴肅。」

我低下頭，躲過和他對視的時機，手微微地顫抖，一副癡心人被辜負的模樣。

正好有人推門而入，來送資料。

我故意咬了下舌頭，痛得紅了眼睛，朝陸嶼白點了點頭。

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扭頭快步傷心地走出了辦公室。

瑪德，舌頭咬狠了。

好痛！

7

當天晚上，陸嶼白和世家少爺約在夜場包間。

我快要下班時，陸嶼白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敲了敲我的桌面，語氣懶散，意味不明：

「一會跟我去『夜色』。」

什麼？

我還有兩分鐘就下班了，我跟你去夜場干什麼？

我回家之后《甄嬛傳》配冰闊落，朋友下班了，還可以來一個老年悠悠車，不香嗎？

「我要下班了，陸總。」

我裝作受了情傷地低下頭，以為陸嶼白會避嫌，沒想到……他居然掏出手機給我轉了兩萬。

「加班費，去給我開車。」

看了兩眼手機，對不起了娘娘，為了生活！

「好的，陸總。」

8

到了「夜色」，陸嶼白一進門，幾個大少就舉杯相迎。

沒一會兒，陪酒的姑娘、男孩，一個賽一個漂亮地走了進來，相繼落座。

一摞子錢擺在玻璃桌上，其中宋氏集團的宋哲，拿出兩沓錢摔在桌子上。

「誰跳舞跳得好，哥兒幾個喜歡，就拿兩萬走。」

我的眼睛盯在那摞錢上時，眼睛都紅了。

跳一支舞，最多半個小時，兩萬啊！

我一個月的工資！

累死累活，還要忍著假裝自己暗戀陸嶼白，我命苦啊。

幾個男孩、女孩估計想得和我一樣，站在桌子旁好不扭捏地就跳了起來。

掌聲雷動，氣氛熱烈，全世界只有我的眼睛盯著錢，一秒鐘也離不開。

大概是我的視線太過熱烈，在屋里的其他幾個人都跳過后，宋哲將視線看向了我：

「裴秘書感興趣？不然也試試？」

我心里明鏡似的，這是見陸嶼白和我不對付，要收拾我呢。

旁邊有別的人搭腔：

「裴秘書可是陸叔叔的人，兩萬塊打發人家，宋少也拿得出手？」

陸嶼白懶散地坐在一旁的沙發里，手上玩著純銀的打火機，眼睛沒有往我這里看一眼。

宋哲滿臉不屑：

「也對，裴秘書怎麼能和普通人比呢？這樣吧，裴秘書跳一支舞，這里剩下的還有十來萬，你都拿走。」

屋里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我，大抵目的都是想看我出丑吧。

9

我輕笑一聲，站了起來，伸手解開西裝的扣子。

以為我是那種很有自尊的人嗎？

還折辱？

我特麼打工人，跳一支舞，明天不干了，十幾萬夠吃兩年的。

不過……想看我出丑是不可能了，畢竟我當年在大學里，也是學過舞蹈的。

「既然各位大少這麼看重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辭。」

幾個人唇角的嘲諷更重了，而我，把西服外套甩在沙發上。

白襯衫的扣子扭開幾顆，把黑色的襯衫固定帶箍在身上，平白多了幾分色氣。

但凡不是為了這十來萬，我都絕不可能，讓別人看到我的固定帶，多少有些羞恥。

皮鞋踩上桌面，雙腿開合，修長的指尖從臉側劃過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