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松你就是不想給錢對吧?”叔叔氣極了,也顧不得在地上嚎了,直接就想揍柏松。
柏松下意識想后退縮肩,但反應過來,又硬生生忍住了。
“干什麼呢干什麼呢,你還想當著勞資的面動手打人?”遲律是真的怒了。
連他都沒打過柏松,這男的哪來的膽子?
遲二少驕縱慣了,打人可不看對方身份。
原本他還想給錢息事寧人,但見這貨居然敢對柏松動手,頓時就沒了理智,腳一伸,直接一腳把叔叔踢得踉蹌幾步,拳頭緊隨而上,揍得男人不斷哀嚎。
“想打人是吧?勞資成全你!”拳頭陷進肉里的鈍聲不斷響起,遲律獰笑著,絲毫不顧叔叔的求饒,“別躲啊,我還沒使勁兒呢!”
“夠了。”柏松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擋住遲律的拳頭。
叔叔趁著這個空隙趕忙后退幾步,叫囂著留下一句:“柏松你等著!我一定會報警的!”就跑了。
“嘁,孬種!”遲律扭了扭手腕,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你別誤會啊!”遲律欲蓋彌彰地解釋,“我這人就是人美心善,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和你沒關系。”
柏松道:“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遲律控制不住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什麼好困擾的,你要是不知道怎麼感謝我……”
“你不知道你的出現對我而言是很大的麻煩嗎?”柏松說,“你總是自顧自做一些沒有必要又可笑的事,擾亂我的計劃和安排,最后還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要我感激涕零。”
遲律上揚的嘴角緩緩扯平,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淡。
“遲律,我要的只是我們互不打擾。
”柏松說,“你的樂子這麼多,為什麼非要扭著我不放。”
“哈哈哈你未免太自戀,我扭著你不放?你以為你是誰啊?”遲律強撐著露出諷刺的表情,“我都說了我只是路過,路過你懂嗎?”
“那你可以盡情路過。如果你的興趣愛好是助人為樂,那我現在告訴你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柏松說,“麻煩你,下回如果再看到我,不管我當時在做什麼,遇到什麼人,都請一定把我當隱形人。”
“柏松,你好樣的!”遲律冷笑著點頭,“行,就當勞資今兒是多管閑事。”
柏松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遲律最討厭柏松這個樣子,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理取鬧。
或者在柏松眼里,他確實是在無理取鬧。
他覺得自己心臟有點揪揪的疼,但遲律才不會承認。
“再見!”他低聲匆匆說了一句,大步離開。
柏松聽到身后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音,這才抿了抿唇,抬腳繼續往小區門口走。
沒走幾步,身后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喂,我剛剛為了幫你,把我腦袋上的傷口震裂了,現在有點出血。”遲律語氣生硬,“現在不敢開車了,你送我去醫院!”
“與我何干?”柏松扭頭。
“那你不送我去醫院,你讓我去你家把紗布換一下,總可以了吧?”
柏松還是沉默。
“行,我知道了。”遲律說,“你這種冷血動物才不會出手救人。”
他嘴上說著這話,心底涌動的卻是一股莫大的不可壓抑的委屈。
很想質問柏松,為什麼不關心他,明明看到他頭上纏著紗布為什麼都不問問他?就算他們現在分手了但至少也算大學同學吧,就是一句普通的問候而已都這麼吝嗇嗎?
他任性慣了,他覺得全世界都該圍著他轉。
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和柏松分手這個事實。大腦被很多很多酒精麻痹過,活在自欺欺人的幻境里,時間久了,遲律就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和柏松分手的了。
人是很擅于自我欺騙的動物,他忘了自己對柏松的傷害,只知道現在,柏松正在傷害他。
他不要這樣。
“這樣吧,你肯定被剛剛那男的煩得不行了吧?”遲律說,“你給我傷口換個藥,作為報答,我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你放心,我遲律言出必行,很有誠信的。”
“他確實讓我很煩。但比起你,還是差了一段距離。”柏松說,“遲律,我再說最后一次——離我遠遠的,如果某天我們再偶遇,也請一定一定,當我不存在。”
遲律偏了偏腦袋。
他看著柏松的嘴巴張張合合。
對方好像在說什麼讓他不喜歡的話,可是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腦袋上被震裂的傷口隱隱作痛,他試探著朝柏松走了一步,卻發現柏松退了更大一步。
他越是往前,兩人的距離就越遠。
不要說這些話。
遲律在心底無聲吶喊。
你惹我生氣了!
但只要你不再說那些話,我就原諒你。
“小……松……”
遲律費勁地伸手,想要觸碰柏松,最后卻只是頹然暈倒,不省人事。
柏松親眼看著遲律在自己眼前倒下,怔愣了一秒,下意識往前幾步,伸手扶住遲律。
“遲律?遲律?”
剛剛遲律一直面對著他,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遲律后腦勺的紗布已經被血浸濕了。
柏松頓時慌了神,什麼都來不及思考,第一時間送遲律去了醫院。
“沒什麼大礙,就是腦震蕩沒恢復好。”醫生給遲律做了檢查,又換了藥,“不過你們家屬還是上心點,病人這情況哪能出院啊?之前你們住的哪個醫院?居然敢給你們開出院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