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睿眉頭皺得很緊，看起來很不舒服。

“謝謝你送他回家。”須盡歡最終露出一個禮貌的笑，“辛苦你了，我來吧。”

他明明已經抱住了商知睿，beta卻沒有第一時間松手。

直到須盡歡疑惑地看著他。

“啊，抱歉。”beta連忙放開，低聲道歉。

“沒事。不過商知睿的助理呢？怎麼沒送他回來？今天飯局人很多嗎？他很少喝得這麼醉。”

商知睿枕著須盡歡的肩膀，聞到熟悉的味道，他的眉頭松了一些，整個人也不再抵抗。

“我酒精過敏，商局幫我擋了幾杯酒，就有點喝高了。”beta解釋道，又轉身去車里去了一袋藥，“這個藥效果很好，如果商局難受，您明天可以給他吃一點。”

須盡歡沒有接那袋藥，只是微笑地注視著他，意味深長：“據我所知，商知睿從不幫人擋酒。”

連他都沒這個待遇呢。

“您別誤會。我和商局以前是大學同學，他是看在同學情誼上才幫我的。”

“他的同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們，應該不是普通的大學同學吧？”

“您說笑了，商局是什麼人物，我是什麼人物，我哪能高攀得上呢。”

須盡歡分明看到對方眼底有暗淡和自嘲。

也是，他也不過就是占了家境的便宜。但凡這個beta家境再好一點，以他和商知睿的感情，商知睿伴侶這個身份，怎麼也輪不到他須盡歡來擔。

“你路上小心，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須盡歡和對方道別，扶著商知睿回別墅。

走到一半，路過客廳的傭人發現了，連忙過來幫忙。

一直到進屋，大門掩上的那一秒，須盡歡回頭，發現那個beta仍舊現在原地，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這邊。

他心里莫名就更加難受了。

感覺自己是拆散了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

商知睿這次醉得厲害。

以往喝多了酒，都是安分地倒頭就睡，酒品特好，這回卻特別鬧騰。

一會兒要須盡歡給按肩膀，說他好累。

一會兒要須盡歡給他倒水，說他好渴。

讓傭人代勞還不行，非得是須盡歡親身上陣。

須盡歡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對，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商知睿這次真的反常，搞不好就是因為他遲遲占著商太太的位置不挪窩，商知睿這是故意教訓他呢。

他拿著毛巾給商知睿擦臉的時候，商知睿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抱住，臉上難得露出一點孩子氣的表情，在他胸口蹭了蹭。

須盡歡低頭，看著商知睿長長睫毛落下的陰影，低聲問：“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個beta了？”

商知睿沒有回答。

他睡著了。

須盡歡睜眼，熬了一夜。

商知睿第二天一睜眼，就看到須盡歡坐在床沿。

時間已經不早，他的這位omega伴侶沐浴在朝陽中，就像光潔的神邸。

商知睿手指微動，下意識想去握須盡歡的手。

“你最近，有離婚的打算嗎？”須盡歡的嗓音因為徹夜不眠而有點沙啞。

商知睿的大腦還沒開始工作：“嗯？”

“你如果想離婚，記得提前跟我說。雖然咱們也簽了婚前協議，但我爸媽那邊我得先安撫一下情緒。不然我怕他們找你要說法。”

商知睿意識徹底清醒，終于發現須盡歡沒有在開玩笑。

他半直起身子，手臂伸長摸了床頭柜的眼睛戴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怎麼突然想離婚？”

他想了想兩人結婚前的協議，又問：“找到真愛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只有商知睿才知道自己忍住了多滔天的憤怒。

須盡歡大腦空白一秒，尋思商知睿這語氣有點不對。

畢竟好歹同床共枕這麼久，對枕邊人的情緒掌握總是比別人多一點的。

明明是商知睿和白月光舊情復燃了，怎麼就成了他找到真愛了？

“所以你不打算離婚？”須盡歡問。

商知睿已經徑自起身：“沒有那個打算。”

頓了頓，他背對著須盡歡，微微側首：“如果你要離婚，提前跟我說。”

須盡歡沉默了。

他以為當年商知睿和那個beta分手的原因是羽翼未豐，無法和家族做抗爭。

但現在的商知睿已經足夠強大，不再需要受任何人的桎梏。只要他愿意，和beta重歸于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又或者商知睿不離婚的原因是，對那個beta的感情還沒有深到非要給對方一個名分不可。

反正他們一開始就是契約婚姻，說好不過問彼此的私生活，以后商知睿和beta在一起，他也沒資格多說半句話。

須盡歡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商知睿不是戀愛腦的人。他們是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夫，感情備受羨慕。商知睿不是不能承擔離婚后果，只是從現實角度來看，確實沒什麼必要。

須盡歡沒再提這件事。

只是若說之前他還有點沉迷構建出來的虛幻婚姻，現在就是徹底回歸現實，對商知睿的一切動向都不再過問。

商知睿起先還沒發現。

那天須盡歡突然提離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最近出現在須盡歡面前的所有人都查了個底朝天。

最后確實沒發現任何可能和須盡歡有進一步發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