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連連揮手:「老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
視線晃個不停,我不得不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你乖,乖乖,說實話,有,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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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獎勵?」
耳邊的聲音越發低沉沙啞,像是藏著小鉤子,勾得人心癢難耐。
我就近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這是利息,乖,乖說,快說。」
幽暗的光線在頭頂搖曳,秦華洲半邊臉隱在陰影里,一雙星目蘊著滿滿的、濃郁晦暗得快要溢出來的欲望,凝著我,語氣說不出的寵溺誘哄:「桑星河,這是一個契約,我若說了你便真的再也無處可逃,即便這樣,你也要聽?」
身體一個激靈,本能察覺到危險,我身子抖了抖,再看,他嘴角噙笑,眉眼溫柔,一雙星眸像是綴了漫天星辰,癡纏、深情甚至帶著引誘。
頭腦一熱:「要,要聽。」
定睛睨著我看了片刻,他突然捂住眼睛自嘲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卑劣、惡心、趁人之危,算了,桑星河,我放過你。」
他力氣一直很大,一旦做了決定就嚴格執行,任由我怎麼耍賴,依然面不改色把我從床上抱了起來,用的還是公主抱。
「你,你,你撒謊。」
誰也別想和一個醉鬼講道理,眼淚說來就來,我淚眼蒙眬:「你,你失信于,失信于自己的老婆,何,何以取信,天下?」
身體被輕輕放在床上,房里沒有開燈,只能模糊看清面前的輪廓。
「星河,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夜,萬籟俱寂。
秦華洲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柔到能滴出水來,婉轉柔回,千回百轉,纏綿繾綣,聽進耳中連酒都醒了三分。
我不明所以:「你,你,不是把我,把我當老婆,在養嗎?」
夜,靜得連一根羽毛落地都聽得見,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那,你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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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像是懷揣著一只小兔子,我昏昏沉沉但已經有了二分清醒:「不,不愿,意。」
稍頓,又補充:「除非,除非你一直,一直對我這麼好,給我,買蝦,不嫌,棄,我,不洗澡就,就睡。」
呵呵……
有水珠落在臉上,秦華洲又哭又笑:「老天,總算待我不薄。」
頃刻間他壓了過來,動作很輕柔,像是餓了許久的小朋友得到了一顆糖,輕輕地吸吮舔弄,上下嘴唇每一縷唇紋,每一處角落都沒有放過。
吸到嘴角處時,我渾身一麻,有過電的酥麻感。
明明沒有章法,卻讓我莫名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呼吸開始發緊。
靈活的舌擠進口腔,心跳聲越發劇烈,思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完全沒法再思考。
不知是被酒精麻痹了理智,還是情到深處。
總之是我主動發出的邀請:「孟念梨,抱我。」
最初是真痛,痛得腦袋清醒了七八分,可后來慢慢嘗到了甜頭。
我像是一片云,慢慢騰空而起,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飛過山巔來到了仙宮。
又像是一艘小船,在波濤洶涌的欲海隨波逐流,一下被浪潮拋得很高,一下又落入了峽谷深處。
最后關頭我抱住他的頭:「孟念梨,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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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
「醒了,感覺如何?」
眼睛四處轉了一圈,床邊的儀器發出平緩的嘀嘀聲,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別急著動,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
「蘇醫生,秦華洲醒了嗎?」
「應該醒了。我老師在那邊,你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我一切都好,就是感覺身體很僵,使不上力。
」
蘇長宜拿筆唰唰開始記載:「你已經睡了半個月,這是正常的。通過腦電波刺激,建立意識連接,你還記得秦華洲意識世界所發生的事嗎?」
我擰了擰眉:「不太記得了。」
「稍后會有護士推你去做詳細的檢查,如果檢查沒問題,你做一段時間的康復就可以出院了。」
蘇醫生走后,我百般無賴看起了電視。
聽到敲門聲抬頭,孟清顏站在門口:「桑老師,我來看看你。」
我點點頭:「那晚你哥在送我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我應邀參加你哥的腦部刺激治療,進入了他的意識世界。我答應來有兩個原因。一是出于人道主義援助,他畢竟是在送完我后出的車禍;二是你答應我,只要他醒了,就給我一百萬報酬。這錢什麼時候給我?」
孟清顏眉擰成了一團,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也不想表現得這麼市儈,補充道:「我想做老師,本來想賺點錢再回老家支教,現在有了這筆錢,我能提前給孩子們蓋教室。」
「桑老師,謝謝你救了哥哥,你說的我能理解,錢我稍后安排人打給你。」
話說完了孟清顏卻沒有離開,她欲言又止,滿臉為難:「桑老師,您知道我為什麼在您課上故意寫那本小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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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不知道。你寫這個還有原因?」
孟清顏垂下眼睫:「事實上這本書是我請人寫的,故意在您上課時拿出來,就等著您發現我的小動作。」
我眉擰了擰:「為什麼?」
她抬頭時眼睛里已經有了水光,聲音哽咽:「大概是因為我哥太苦了,想為他尋些念想,哪怕是只呼吸過同一片空氣也好。
」
沒聽懂,但莫名有些傷感。
現在還動不了,想安慰一下小姑娘都做不到,我只得干巴巴說了句:「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