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電視機的聲音,怔怔地看著我的臉。
聞恕喉結動了動,聲音低啞得蠱惑人心:
「沈紀星……是香水,還是費洛蒙?」
如果現實能用手刀一刀劈暈人的話,我想我此刻一定會對聞恕下手。
「是香水。」我說。
他從鼻息中哼出一聲笑。
「那你告訴我,你身上現在是什麼味道?」
聞恕眼白發紅,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
我試圖逃走,卻被他伸手狠狠按在沙發上。
按理說,聞恕雖然有在健身,但到底是個宅男,平時力氣沒我大。
可是現在這種狀況下,我愣是無法從他手中掙脫。
所以我才討厭費洛蒙,因為它幾乎會讓人無法控制地失去理智回歸原始本能。
「沈紀星,我來告訴你這是什麼味道……」
聞恕看起來要哭了。
他附在我耳邊,啞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是甜味,很甜,甜得我大腦發麻……」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搔癢使我本能地想要偏開,卻被聞恕伸手桎梏。
說時遲那時快,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聞恕,你知道我身上哪里最硬嗎?」
我冷靜地發問。
這話聽起來像撩撥,聞恕瞬間瞪大了眼睛。
「是老子的頭槌——」
我猛地往前一砸,按住我的那只手瞬間泄力。
聞恕直直地倒在了我身上。
我把他扒拉開,揚眉吐氣。
爽!
……
我去找上次給聞恕看病的大夫,問他是不是給我開了假藥。
大夫直呼不可能,并讓我增加服藥次數。
真是見了鬼了,聞恕這鼻子是狗鼻子不成?
我郁悶地回家,原本暈倒在沙發上的聞恕已經醒了。
我離他三米開外。
「沈紀星……」
「先別說話。
」我把手里的塑料袋撇過去,「鼻塞和口罩,你選一個。」
聞恕愣愣地地打開塑料袋,最后選擇了口罩。
「對不起。」聞恕沉默好一會兒,悶悶地開了口,「我不是故意要強迫你的,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那種奇怪的想法……」
我沖他擺了擺手。
「聞恕,你應該慶幸我是男人。」我說,「如果是女性,你現在已經給對方造成無可逆轉的傷害了。」
聞恕呼吸一滯,淺色的瞳孔瞬間放大。
無論是像宋冬燃那樣的花花公子,還是那個為了吸粉而營銷人設的明星。
在他們眼里,費洛蒙是美好而幻惑的愛情象征。
可是對患者而言,費洛蒙是稍有不慎就會點燃的炸藥。
就像今天這般。
「你,今天吃藥了嗎?」許久后,聞恕問我。
「我一直都在吃藥。」
聞恕蹙起了眉,滿眼疑惑地看向我:「可我還是聞到了,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我還想問你呢。
我站起身徑直往臥室走,聞恕沖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下意識地往后撤了一步。
聞恕這才意識到他不該離我這麼近。
「沈紀星,費洛蒙是只有對其有好感才能聞到的味道吧?」聞恕正色問,「這是不是說明,我對你有好感?」
我不懂他的腦回路。
「你問我,我問誰?比起什麼狗屁好感我更傾向于是你嗅覺進化了,你覺得呢?」
聞恕聽不出我話里的揶揄,站在原地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我有些無語,剛要抽手卻再次被他死死攥住。
「沈紀星,我認為我的嗅覺沒有進化。」
「哦?不一定吧。我覺得你還是去醫院確認一下比較好。」
聞恕看向我,視線落在我的唇上,低喃道:「想吻你……」
我腦子都要炸了,心中警鈴大作,便用力甩開他。
聞恕沒再向前,只是抬起頭認真注視著我:
「想吻你,算喜歡嗎?」
眸中是對疑惑的求解,他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腦子里閃出宋冬燃問我的話——
要和他談嗎?
我想了想,回答他:「不算。」
聞恕的眸光暗了下去,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有些不甘:「那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費洛蒙。」我冷淡地看著他,「你只是被這個味道迷惑了,誤以為喜歡我,實際上只是催情效果帶給你的沖動而已。」
聞恕咬著嘴唇,似在思索這番話。
「但……」他想要反駁。
「聞恕。」我直接打斷他的話頭,「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愛和欲,你分得清嗎?」
7
我暫時搬去了酒吧住。
更衣室里有一張沙發,稍微屈膝還是容得下我的。
再過兩個月就到租期的半年,到時候我就可以退租搬走了。
宋冬燃邀請我去他家住。
鑒于有過聽到他和情人調情聲一整晚的經歷,我謝絕了他的好意。
我沒想到聞恕會在半個月后的某個夜晚找上門。
「小孩兒不能進酒吧。」我說。
「我不是小孩兒,我是成年人。」
聞恕一如既往地聽不出我的諷刺,他坐到吧臺前,環顧一圈后對我說,「還好,我以為你的店是那種充滿光污染和噪音舞曲的酒吧,來之前還想如果真是那樣該怎麼辦,幸好你走的風格是復古酒館。」
「你說的那是夜店。」我懶得看他,「再說我也沒有邀請你,別搞得好像我逼你走進來一樣。」
聞恕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沈紀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店里生意不好是因為老板脾氣太差?」
我:「那有沒有人跟你說過,知道老板脾氣差就不要來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