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聞恕,你不讓我用,你用就可以嗎?」
聞恕沉吟片刻:「用在你身上,我會有沖動,但如果用在自己身上應該不會。」
他一本正經說,「就算有,最多就是『自愛』而已,不會妨礙別人什麼。」
「……」
如果我剛剛喝水的話,現在一定會噴出來。
我大腦飛速運轉:「太可惜了,那是全球限量的香水,現在已經沒有了!」
「香水名字叫什麼?說不定可以在海鮮市場收到。」
「嗯……是我一個朋友送的,外文名字,我也不記得了。」
聞恕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你可以幫我問問嗎?我真的很需要。」
他又補道,「如果你覺得麻煩,可以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來作為我向你尋要香水的條件。」
我起了興致:「你能做什麼?」
聞恕嘆息著攤了攤手:
「都行,比如飯我來做,或者我開車送你上班,雖然我沒有駕照,但我可以現考。讓你在室友協議上添一條你想要的條款也 OK……」
一提室友協議,我有些心動。
「我要添『禁止你用室友協議約束我』這種條款也可以?」我試探問。
沒想到聞恕還真就點了頭。
「當然。」他十分爽快地說。
又補上一句,「不過同樣地,作為房東我也可以再添一條『禁止你禁止我用室友協議約束你』的條款。」
「……」
意義何在?
我甩甩手:「Sorry 啊,我那個朋友已經過世了,可能沒辦法知道那瓶香水的任何信息了。」
就算聞恕真的給我什麼好處,我也不能告訴他那所謂「香水」的下落。
所以,私密馬賽了小孩兒哥。
聞恕抬眸注視我良久,琥珀色的瞳孔清淺得像裝不下他的任何情緒一般。
我被他盯得心虛。
「好吧。」
聞恕沒再說多余的話,轉身進了臥室。
我稍稍松了口氣。
原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
直到我當晚在樓下附近的社區垃圾桶旁看到了聞恕。
他全副武裝,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兩手拿著大抓夾,面無表情地在站在垃圾箱前翻來翻去。
「我靠聞恕你要死啊?!」我沖上去扯著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一邊,「就算你工作不順也不至于到失業的程度吧,用得著翻垃圾嗎!」
聞恕看都不看我一眼,又上前兀自扒拉著垃圾。
「小區的垃圾箱三天收一次,你扔垃圾一直都丟在離單元樓最近的垃圾箱,我想看看能不能從里面找到你碎掉的香水瓶。」
聞恕語氣認真,臉上疲倦之色還未消去。
不知怎的,看他這樣執著,我有些煩躁。
「聞恕,你現在沒靈感,總有一天會有的,難道別的設計師也一沒靈感就翻垃圾桶嗎?」
湯湯水水腐化發酵的味道鉆入鼻腔,我忍不住皺眉。
聞恕沒說話,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
我記得他是有一點潔癖的。
「兩年了。
「我已經兩年沒有畫出設計稿了。」
聞恕看向我,目光幽幽,「如果你的調酒師在兩年里只會反復調以前的酒,而沒有任何新品的話,你不會把他開了嗎?」
開除宋冬燃嗎?
「嗯……多少會勸他再努努力吧。」
聞恕垂眸,像是自言自語:「可有些事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完成的……」
片刻,他抬起頭,眼中似有戲謔:
「江郎才盡,黔驢技窮。
「很可憐不是嗎?」
5
聞恕這話悲傷得叫人難以回答。
可他就算把垃圾箱翻出個洞來也找不到那狗屁的香水碎片。
我認命般地嘆了口氣:「我會盡力幫你打聽的,你別在這里翻垃圾,大晚上的太可疑了。」
「真的嗎?」
聞恕眼睛一亮,像是聽到要出門遛彎而充滿期待的大狗。
我點了點頭,卻聽他又問,「可你怎麼保證你一定能問到?
「你那位朋友不是過世了嗎?」
「我把他棺材板掀了也給你問出來。」我皮笑肉不笑道。
聞恕卻當了真,一臉正色:「那還是算了,這太不尊重死者了,我還是翻垃圾吧。」
「……」
最后我好說歹說,承諾并不會去挖我瞎編鬼話中并不存在的朋友的墳,聞恕才放心回了家。
我直奔酒吧找宋冬燃。
「好兄弟,江湖救急!
「你之前交往的患有費洛蒙癥的明星叫什麼來著?他不是專門做了一款有自己費洛蒙味道的香水賣給粉絲嗎,你幫我問問他怎麼做的?」
宋冬燃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那人,隨后笑了出來:「那是他的人設,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病,只是說自己是費洛蒙患者能讓粉絲有遐想空間,還更容易圈錢而已。」
這營銷手段是真牛啊。
宋冬燃:「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把騙聞恕以及聞恕翻垃圾的事告訴了他。
宋冬燃沉默了,隨后好言相勸:
「沈紀星,你以后編瞎話之前還是打一下草稿吧。」
「這能怪我嗎?誰知道他那麼軸啊!」
我多少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當初不如全盤托出了,現在可好,這破勾八謊還 TM 圓不回來了。
見我愁眉苦臉,宋冬燃笑容意味深長。
「說實話,聞恕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你和他非親非故,沒必要為他考慮這麼多。」
宋冬燃笑著道出,「而且你當初反抗失敗后竟然還同意做飯,就算不做他也不能拿你怎樣……
「雖說你一向心軟,但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