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祁仙山的參賽弟子們都在忙著做最后的準備,只有許璟之這個替補,心里還在糾結胡九兒的那些話。
隨著比賽的日子臨近,許璟之的不安越發厲害,就像是難以抑制的毒藥,不停侵蝕著他。想了許久,他決定還是要和傅安時好好談談。
水道的一艘小型畫舫上,迎著徐徐江楓,伴著兩岸人間煙火。許璟之與傅安時坐在船中,面前的方桌上是澤都特色的美酒佳肴。
這本是十分愜意之事,許璟之的神情卻依舊顯得凝重,眉頭總是難以舒展。傅安時伸手給他揉了揉眉心,笑著問他:“想了兩日,可是想出點什麼了?”
“你知道?”反問的瞬間,剛被撫平的位置又蹙了起來,“那你可有想過對策?”
“唔,”嘆了口氣,傅安時從桌上挑了一塊櫻色的糕點,送到許璟之的嘴邊,“不變應萬變。”
“……”很自然地張嘴咬下,糕點很甜,但許璟之的心里苦,有些激動地反問,“明知道魔尊在密謀,難道不應該做點準備?”
“那璟之是怎麼想的?”
“我?”許璟之微愣,然后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在這里的布置多半是針對你的。”
“嗯,”傅安時點頭,“言之有理。”
“既然如此,你不該做些應對?還是你早就做好了?”看傅安時的反應,許璟之一喜,覺得既然是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那傅安時定然也能。
“你覺得我該做什麼應對?璟之可是猜到了他要如何動手?”傅安時接著問。
“欸?”被問得有些懵,許璟之咬了咬下唇,思忖片刻,“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打算,但是,就比如那地下的陣法,至少我們能提前破壞或者防范。
”
“陣法是尹韶用來牽制大汌皇室的,”傅安時搖頭,“墨云還不會蠢到想要用陣法來對付我。”
“那……”
本想說那可能就是墨云直接率人前來圍剿,但想想半年前的場景,即便面對并非全盛的離晏,他都敗走了,硬碰硬似乎也不太可能。
“璟之可聽過,一力降十會?”說著,傅安時又塞了一塊糕點進對方嘴里,“墨云想要對付我,唯一的選擇就是讓幾個同階之人圍困于我。”
同階之人?許璟之眉頭皺得更深了,誰都知道墨云是魔域唯一的魔尊,說的不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是境界。
“妖皇?”這是許璟之唯一能想到可能與墨云聯手的。
傅安時搖頭:“若妖皇前來,墨云只會借機動手,取而代之。”
不是魔域也不是妖界,那總不能是人族之間的仙尊們大敵當前自己先打起來吧?
“這便是你這兩日都處之泰然的原因?”許璟之好像有些理解了,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對。
“多想無益,快吃,今天可都是你喜歡的,”對于許璟之的提問,傅安時沒有正面回答。
若這是許璟之的猜測,那便如此就好,否則要是知道了真相,怕是剩下這幾日,許璟之要更加惶惶不可終日了。
至于墨云,他當然不會與自己硬碰硬,甚至可能都不會在澤都顯露身形。若他沒有猜錯,這家伙定然是想要重演千年前那一幕。
只是他此時要面對的是一千年后的離晏,而不再是當年那一個。
第90章 救還是不救? 十幾日的時間眨眼便過,澤都內除了偶爾還有命案發生的傳聞外,其余都一切如常。
若真要說還有什麼,那就是尹韶的太子打著觀看五國大比的名號,堂而皇之地要求進入了澤都。
這般大膽的舉措讓不少人都為之震驚,畢竟兩國是世仇。太子這樣重要的人物竟然帶著幾個人就深入敵國腹地,也不知道該說膽識過人,還是太過草率。
但許璟之看著,這分明就是尹韶和墨云的計劃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這太子和他身邊的幾人到底起的什麼作用。
五國大比開幕的當天,大半個澤都的人都聚集在了比賽場館附近。方圓兩三里的區域全是人頭躦動,倘若真在此地動手,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的慘狀。
傅安時看了眼許璟之那仿佛舒展不開的眉頭,有些無奈:“別擔心,陣法要對付的不是會場。尹韶不會想不開,同時與五國的宗門為敵。”
“那是何處?”許璟之追問。刪水印袞
“自然是大汌皇宮,”看到尹韶的太子和他身邊的幾人,傅安時心里基本能猜到墨云的計劃。果然日光之下無新事。
“要不我們設法提醒一下大汌的人?”若可以,許璟之還是希望能夠稍微阻撓墨云的計劃實施。
“大汌也不是傻子,璟之只要安心坐在此處觀戰即可。”
傅安時一直讓他安心,但許璟之哪里能真的安下心來。
“你看,薛祁的比賽要開始了,”傅安時試圖給他轉移注意力。
“欸?”許璟之順著傅安時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怎麼記得薛祁是在第二輪?“他這是與沈其煜交換了?”
下意識地朝不遠處坐著的喬凌宇看去,許璟之發現他臉上也是錯愕,看來確實是臨時換了人。
隨著場上的戰斗日益激烈,許璟之的心神也如在場大多數人般,也被牽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