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他知道了,便不會放過你的,”沒有睜眼,許璟之仿佛自言自語般喃喃。
在他看來,若今日的事被離晏知道了,那人估計也會發瘋的。畢竟這個身體應該是屬于落羽辰的,怎能容許他人玷污?
“不放過我?”這就像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就憑楊鼎天那個廢物?傅安時笑得肩膀都在顫抖,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要如何不放過我?他還能比仙尊更厲害不成?”在傅安時看來,這不過是許璟之為了讓他放棄的口不擇言罷了。
睜開眼,傅安時這種反應是出乎意料的,許璟之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心中有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總貪圖傅安時身上那份與離晏相似的感覺,也不會鑄成今日的大錯。
“對不起,傅安時,我,我沒有辦法喜歡上你,”如果沒有離晏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可能,不,若沒有離晏,他又怎會在傅安時身上尋找離晏的影子?
“你若覺得是我虧欠,那此刻便都隨你,但一切結束以后,你放我離開,可好?”許璟之的眸中帶著堅定,他在用自己最后的籌碼與傅安時交易,賭他在對方心中的份量。
撐在床榻上的手捏得關節發白,傅安時死死盯著許璟之,這才是真正地用刀子在剜他的心。
離開,又是離開,許璟之就這般想要從他身邊逃離?不管是離晏,還是傅安時,無論他用什麼方式,以什麼身份,都無法改變嗎?
從許璟之身上退開,傅安時坐直了身子。他仰著頭,許璟之只能看見他依舊咧開似乎在大笑的嘴,但耳邊卻聽不見任何笑聲。
“傅安時?”完全沒有一絲聲響的傅安時讓許璟之感到恐懼,比之前被他壓迫時更加可怕。他不禁開口輕喚,想要打破這種詭譎的氛圍。
“好啊,”傅安時突然開口,他猛地再次壓下,右手用力捏著許璟之的下巴,“既然你說隨我,那我便成全你。”
布料被硬生生撕裂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不消片刻,許璟之之前穿好的衣物就變成了細碎的布條,散落了一地。
赤身裸體的許璟之想要用手遮掩,卻被傅安時束縛了雙手,只能維持著這般令人羞恥的狀態。
欣賞了片刻眼前的美景,傅安時俯身在許璟之的耳邊說道:“但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永遠也不會。”
許璟之猛地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傅安時。此時的傅安時臉上只有偏執的瘋狂,理智早已被欲望和妒火焚燒殆盡。
“傅安時……”許璟之想要掙扎,但無疑已經太晚。
他側頭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梳妝臺上的鳳頭簪子,心里喊著離晏的名字,希望簪子能自主再救他一次。然而那曾經多次救他于危難的發簪,此時卻紋絲不動。
順著許璟之的目光,傅安時也看見了那支鳳頭簪子,他愣了片刻,眸中的瘋狂漸漸收斂。
他下床,緩步到梳妝臺前,拿起那支鳳頭簪子和一把梳子。輕揚嘴角,笑意突然變得溫柔,仿佛又回到了許璟之所熟知的那個傅安時。
重新走到許璟之的身邊,此時的許璟之也已經從床榻上起來,扯過被子裹住赤/裸的身子。原本用帶子束好的長發早因之前的掙扎變得凌亂不堪,搖搖欲墜。
傅安時伸手一把扯掉許璟之的發帶,黑色長發如瀑傾瀉,柔順地垂于腦后。許璟之被他的動作一驚,下意識就想要攏起散落的長發。
“別動,”傅安時及時開口制止,“我幫你,”他拿起一縷長發,然后細細地梳理起來。
房中寂靜無聲,許璟之甚至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還有如雷鳴的心跳。他坐在床上,看不見此時傅安時的表情和動作,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細致與溫柔,和方才那擇人而噬的模樣大相徑庭。
但這樣安靜得傅安時,反而讓許璟之更加不安,因為根本無從知道此時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目光只專注在許璟之的長發上,傅安時的手指偶爾觸碰在光潔的肌膚上,卻沒有停留,一切都只為了給他梳理,直到最后插上那支鳳頭簪子。
“真好看,”后退了一步,傅安時眸中含笑,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緊緊地抓著被子邊緣的許璟之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傅安時,腦海里飛速地想著對方接下來可能會做些什麼。
片刻后,傅安時什麼也沒做,而是轉身走出了屋舍,大門被開啟又關上。傅安時的背影被徹底隔絕在門外的瞬間,許璟之心中一痛,仿佛失去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
走出屋外的傅安時沒有離開,而是抽出長劍在庭院中舞了起來。劍氣蕭瑟縱橫,把周圍的樹木刮得瑟瑟發抖,綠葉紛紛落下。
依舊維持著裹著被子的姿勢,許璟之靠在床邊,靜靜看著窗外傅安時的身影。他也不知道傅安時到底在外面練了多久,只知道后來自己困倦得不行,就沉沉睡去了。
閉眼的時候,許璟之還在嘴里喃喃地給傅安時道歉,只是聲音太小,傳不到傅安時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