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兒的唇快要觸碰到許璟之的瞬間,一股靈力在兩人之間迸發。
九兒急速后撤,但沖擊來得太快,他剛退胸口就挨了一記。身形連退數丈,好不容易才穩住腳步。衣襟被靈力撕扯了好幾道口子,發髻簪花也亂了,顯得狼狽不堪。
精致的臉龐瞬間蒼白了不少,唇邊有血絲流淌,讓原本就紅潤的雙唇,更加妖艷。
“仙尊之力,”九兒啐了一口血沫子,用手擦了擦嘴角,“好生厲害,這就是小郎君要雙修之人?”
趁著九兒被擊退的空檔,許璟之連忙翻身下了桌子,往門口的方向退了幾步。
見許璟之那著急忙慌的樣子,九兒笑了。他重新站起,理了理衫裙。所幸他反應快,那一記攻擊沒挨實,不然此刻怕是起不來了。
“小郎君放心,我可不敢動仙尊的禁/臠,”他恢復了之前調侃的語氣。
“我才不是什麼禁/臠!”許璟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開口反駁。
“是嗎?”語氣里全是質疑,九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小鳳凰,若哪日,你真的想要離開,或許我可以幫你。”
小鳳凰?許璟之表情明顯一愣,他不理解九兒這沒頭沒尾的話。
“你不知道?”看許璟之的表情,九兒也有些錯愕,“看在你我算半個同族的份上,我便告訴你,你身上有黑凰的血脈,對修士而言那可是香餑餑。”
“我一屆凡人,哪里來的什麼黑凰血脈?”許璟之嘴上反駁著,但是心里卻是信了幾分。
當初涼川城外的大鳥虛影,以及藏鋒上的黑色鳳凰紋樣都太過巧合,當然還有那只長得像烏鴉的黑凰。
在離晏說他靈根是被封印時,他就知道自己這靈根怕是不簡單。只是沒想到竟然是血脈。
一個念頭禁不住在心中閃過,離晏莫不是也看上了自己的這身血脈?
“這我怎知?”九兒還欲開口,鳳眸卻條地圓瞪,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扭頭,往窗外漆黑的夜看了一眼,神情一凜。
“我得先離開,免得遭了池魚之殃,”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自顧朝許璟之拋了個媚眼。玉足輕踏窗臺,縱身一躍,又飄了出去。
“等等,”還沒有得到答案,許璟之急忙上前想要阻止。
但是等他來到窗旁往外看去,九兒早已不見影蹤,窗外只剩暮色下的華燈錦繡。
這一刻的許璟之還不明白為何九兒如此著急離開,直到他也無奈轉身時,才發現一個熟悉的白衣身影早已站在了身后。
負手而立,離晏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眸子淡淡地看著許璟之,讓后者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我應該還沒有超過門禁時間,”許璟之被看得有些心虛,喉頭滾動了一下,囁嚅著開口。
沒有立刻回答,離晏抬了抬眼皮,看向桌子上的兩只酒杯,眉頭蹙起,問道:“剛才還有誰在此?”
方才身在玄玥閣時,離晏突然感受到自己送給許璟之的那只鳳頭簪子被觸發了。生怕出了什麼意外,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卻不曾想自己竟來到了飄香樓。
雖然沒有看見和許璟之在一起的是何人,但屋子里卻殘留了濃烈的狐騷味,他大概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敢在祁仙山打他的人的主意,他沒有頃刻把這飄香樓夷為平地,已經算是修養極好的了。
“九兒,”許璟之不敢隱瞞,連忙解釋,“我就是路過,被請上來喝了一杯酒。”
“回去再說,”這里的味道讓離晏厭惡,他一刻都不愿多待。大袖拂過,靈氣卷起許璟之便往玄玥閣飛去。
一路上,許璟之聽話得很,自知理虧的他根本不敢吭聲。gzh燒杯
只是到達玄玥閣后,離晏沒有降落在他的庭院前,而是去了后面的泉眼處。
沒有任何預警,許璟之感覺身子一輕,他被凌空拋起,屁股朝下,直直落入了冰涼的泉水里。
瞬間被沒了頂,毫無防備的他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灌了一大口水。
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撲騰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將頭露出了水面。
水灌入了肺中,許璟之被嗆得難受至極,彎著腰一陣猛咳也沒能把喉嚨中的不適驅除。他憋紅了臉,不停捶胸給自己順氣。
“咳咳,離晏,你,咳咳。”
許璟之指著站在岸上負手而立的離晏,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頭發上的水珠還在不停往下落,衣服緊貼身上,像只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
“你好好在里面待著,把身上那股騷味洗干凈了再上來,”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著許璟之,離晏此時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生人莫近的氣場。
“騷味?”聞言,許璟之也趕緊抬手在肩上左右聞了聞,卻并沒有嗅到什麼不一樣的味道來。
他看了看離晏,對方板著臉,一副“你不洗脫一層皮就別想上來”的架勢。
這莫不是他去單獨見了九兒,惹離晏生氣了?還是九兒觸發了離晏留簪子上的力量,所以生氣了?
“你是在等本尊親自下去給你洗?”見許璟之久久沒有動作,離晏語氣里有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