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芳香混合了酒香撲面而來。將人禁錮在懷中，離晏拿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案上。

“我的酒，”被奪走酒杯時，許璟之還嘟著嘴一直追隨著那杯子，想要搶回來。

“夫人喝醉了，”離晏有些無奈地搖頭。

“我沒醉，”這是所有醉鬼都必定會說的一句話，許璟之也不例外。

他十分不滿地雙手勾搭上離晏的脖頸，帶著些迷蒙的眸子直視著離晏。

還沒等他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就是突兀地一個酒嗝，整個人都跟著跳了一下。

離晏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許笑！”許璟之覺得這是自己被輕視了，所以他的語氣十分嚴肅，神情也很認真。

雙手扶著離晏的臉頰，逼他也正視自己，許璟之一字一字地說：“我沒醉。”

“好，夫人沒醉，”離晏抬頭看著許璟之，眼里全是寵溺的笑意，扶著他腰身的手將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你在笑我，”許璟之有些生氣。

他手指稍稍用力，竟然左右捏起了離晏的臉蛋。把那張俊俏的臉旁，捏得有些變了形，顯得十分滑稽。

噗嗤一聲，輪到許璟之忍不住笑了。

離晏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后悔，以后絕對不再讓許璟之碰酒了，一杯，不，一口都不行！

“夫人別鬧，”離晏臉頰被捏得有些疼，卻又不敢動用護體罡氣，生怕傷了許璟之，就只得自己忍著。

“你這是在求我嗎？”聽到離晏帶著些討饒的話，許璟之來勁了。

露出一抹狐貍似的笑容，雙手還帶著那張俊俏的臉一起，左右晃了幾下。

“嗯，求夫人放過，”求饒的對象是自己的夫人，離晏倒不甚在意，很配合地點頭。

“若我說不呢？”撅起嘴，不滿地道，“讓你總欺負我，占我便宜。”

離晏的臉頰已經捏得泛紅，被橫向拉扯得難受，眼里全是無奈。但他越是這般，許璟之似乎就越有成就感，更不愿輕易放手。

“那夫人今夜怕是危險了，”沒有預警地，離晏突然湊上前，嘴直接磕在許璟之的唇上，鼻子也撞了一下。

吃痛的許璟之松了手，卻還來不及安撫差點被撞扁的鼻子，手腕就被抓住，人也順勢倒了下去。

白衣仙尊欺身上前，把半醉的許璟之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遮擋了月色與燈火。

躺在地板上，許璟之在離晏的周身看到一層朦朧的月白光暈，那是櫞欄外月色灑落在白衣上反射的光。

劍眉如峰，眸若星辰，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構成了世上最完美的樣子。

“離晏，”許璟之啞聲開口，眼前的容顏讓他看得如癡如醉，“你好美。”

“喜歡嗎？”松開了許璟之的手，離晏笑著問他。

“喜歡，”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許璟之只憑本能回答。

纖細的指尖再次撫摸上離晏的臉龐，還在那片被他捏紅的地方流連了許久。然后稍微向上抬頭，主動親上了那雙清冷的唇。

用手托住許璟之的腦后，離晏加深了這個吻。直到許璟之身子癱軟，上氣不接下氣時，才放開了他。

看著那雙水潤的唇，微微帶著紅腫，離晏憐惜地用指腹輕輕撫過。

許璟之的眼中也盈了淚光，說不清是從何而來。

“夫人，你總是這般，讓本尊很為難，”用鼻尖輕輕蹭著許璟之的脖頸，嗅著那抹淡淡的青草香。

離晏的聲音是嘶啞的，因為他心里憋著一股火。

云里霧里的許璟之哪里能聽明白離晏的話，他側過頭，一臉懵懂地看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火上澆油。

“若今夜回不去，夫人可不能怪本尊，”離晏再次印上那雙紅唇。

如水的月色灑落，將兩人重疊的身影融為了一體，再也分不清彼此。

“離晏，”或許是從櫞欄外吹來的微涼夜風把醉意稍稍驅散，許璟之在朦朧中問了一句，他若清醒時絕對不敢問出口的話。

“你喜歡的人是落羽辰嗎？”

正在俯首親吻頸項的人身子明顯一僵。

不必等離晏開口，許璟之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他側頭親吻著離晏的耳鬢，柔聲說道：

“那你教我雙修，可好？”

許璟之的嘴角噙著笑，笑容卻像是破碎的，帶著幾分凄楚和絕然。

離晏身子又是一僵，他喜歡許璟之的主動，但卻不是這種情況下的。

“現在還不行，”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總是愛占便宜耍流氓的仙尊，在這個時候卻選擇了退縮，許璟之的眼底掠過一抹黯然。

“那可惜了，”許璟之喃喃，轉過頭看向窗外掛著的那輪明月。

“來日方長，夫人不必急于一時，”離晏看出了許璟之的不對，他微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再說什麼。

許璟之輕輕推開了離晏，坐起身子，將衣襟稍微攏了攏，把夜風都阻擋在外。

“我累了，回去吧。”

“好，”從儲物袋中取出披風蓋在許璟之的身上，離晏將他抱起，直接一步從二樓的櫞欄踏出。緩緩踏空，朝月色籠罩的祁仙山行去。

這一夜，許璟之沒有睡安穩，待他醒來時，眼中還藏著深深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