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今日的許璟之,在看過這般心潮澎湃的戰斗后,他還能甘心當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嗎?
腦海里浮現出昨日離晏的音容:你難道不想修行?
猛地搖頭,許璟之告訴自己,不可受離晏所惑。既已知道癥結所在,世上定然還有旁人能解。
事不宜遲,購得馬匹后,許璟之策馬揚鞭,出城西去。
天宇大陸有五大仙門,祁仙山為其一,位于梁國境內。既然離晏說他能解隱靈根,那其他同境之人,定也能解。
他此番西去,便是奔著離此最近的百草澗。那里不僅同為五大仙門,還是以藥理丹道聞名,再合適不過。
沿著官道前行,一路狂奔,直到日落西山,才尋了一處山間破廟歇腳。
許璟之雖不知走了多遠,但自以為早已從離晏手中逃脫。此時回頭,別說是望山城,就連那綿延的祁仙山都已經瞧不見了。
這還是許璟之第一次獨自在外夜宿,縱有破廟遮頭,還是難掩不安。
廟中生起了火堆,干燥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
原以為這光和熱,能稍微給予慰籍,卻不料安靜的夜卻因此越發沉寂起來。
許璟之卷縮在火堆旁,目光緊緊盯著破廟之外,生怕下一刻會有意想不到的影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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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門禁忘了?該打! 夜風呼嘯,把破廟本就搖搖欲墜的門窗,吹得咯吱作響。
啪!
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在火中斷成兩節,帶著火星子跌落在地,滾出許遠,留下一路燒焦的細痕。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許璟之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原本快被困倦裹挾的眼睛,也忽地圓睜,睡意一掃而空。
看清是柴火滾落,許璟之剛欲松一口氣,就聞一聲野獸的嚎叫響徹山野,
“有狼?!”心中大駭,許璟之站起身子,朝著外面的山林望去。
月色被烏云遮蓋,廟內又有火光耀目,憑借肉眼只能瞧見漆黑一片。
雖看不見,但那種空氣中涌動的不安確是真真切切,好像有什麼躲藏在那片墨色之中。
系在廟外的馬兒一聲嘶鳴,噴著響鼻,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面。
不敢再耽擱,許璟之設法爬上了屋頂。若真是狼群,也只有身居高處才可能自救。
趴在青瓦上喘著粗氣,雖然什麼都還沒發生,也未曾結束,但許璟之已有一種劫后余生的錯覺。
又是一聲馬兒的嘶鳴,它用力甩著脖頸,想要掙脫韁繩的束縛,圓瞪的馬目中全是驚恐。
匍匐在屋頂的許璟之伸頭往外看去,有黑影從山林中竄出,嗖嗖幾下來到廟前,像是被嘶鳴所吸引。
此時天上云層散去,月光灑落,黑影現出了身形。身長一丈,尖嘴獠牙,腳踩青焰,這不是普通的狼,而是妖獸。
許是求生的本能超越了禁錮,馬兒在最后一瞬掙開的韁繩。重獲自由的一刻,撒開蹄子便要奔逃。
只見那妖獸縱身一躍三丈高,寸長利爪寒光閃閃,朝著馬兒就拍了下去。頓時血肉飛濺,那一片天地都仿佛被紅色霧靄籠罩。
許璟之差點驚叫出聲,他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連忙背過身去,躲在屋脊之后,大氣都不敢喘。
以往所謂妖獸的兇殘,對于許璟之而言,都不過是話本中的嚇唬小孩的故事。
而如今他親眼所見,那種頃刻撕裂生命的兇殘,話本里的描述又何及十之一二?
他只能在心中祈求,妖獸飽腹一頓后能自行離去,放過他這個身無二兩肉的凡人。
咔嚓。
還未等許璟之禱告完,下一刻,耳邊傳來瓦片被重物瞬間碾壓碎裂的聲音,有什麼躍上了屋頂。
啪嗒,啪嗒。
這是液體低落在瓦片上的聲音。
濃重的血腥氣,源源不斷地鉆入許璟之的鼻孔,讓他幾欲作嘔。
可他早已被嚇得無法動彈,只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直著身子坐在原地。
啪,啪啪。
紅色的液體落在許璟之身旁,一滴,兩滴,瓦片逐漸被染紅。
身后傳來獸類獨有的“呼嚕”聲,如雷鳴般。
許璟之知道它就在身后,那腥臭之氣甚至已經噴灑在他的脖頸之上。
不可坐以待斃,許璟之告訴自己。
心中發狠,他抓過手邊的瓦片,轉身就要砸過去,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可還沒等瓦片擲出,手腕就被抓了個結實。
錯愕抬頭,許璟之看見的不是那張著血盆大口的妖獸,而是皎潔如月的仙尊。
這一瞬,許璟之從未如此慶幸自己被離晏找到。
眼眶被夜風吹得發紅,感激之言還來不及說,許璟之就迎來了離晏的質問。
“楚陽可有告訴你,不可出城?”
那個謫仙般的人似乎生氣了,眉頭蹙成了撫不平的褶皺。
以往的溫柔、戲謔,如今都化作了寒意,冷得許璟之心底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