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聲音猶如心魔誘惑的呢喃,那眼眸仿佛噬人的漩渦,讓許璟之的心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
“你難道不想修行,一雪前恥?”
離晏是懂許璟之的,知道他心底此刻最渴望的是什麼,一句話就能讓許璟之百爪撓心。
許璟之怎麼可能不想,他做夢都想!
但眼前人的感覺太危險,這哪里像是在求仙問道,分明就是與魔共舞。
這仙門從上到下看著都不太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許璟之只覺得他是別有所圖。
濃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許璟之搖頭掙脫了離晏的手,他后退兩步,抬眼看著這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
“此事還需考慮,今日就此別過。仙長之恩,璟之來日再報。”許璟之是不卑不亢的。
盡管他內心萬分緊張,手心沁汗,就連轉身離開的腳步都有些虛,但他依然是不愿屈服強權的許璟之。
奇怪的是,一群人誰也沒有出手阻攔,反而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倉惶逃離。
許璟之顧不上這許多,漸漸加快腳步,頭也不回。
從月洞門一步邁出,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他被吹得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
“嘩啦。”
這是細碎沙石因鞋底摩擦而滑落的聲音。
許璟之心中一驚,低頭看去,才發現這庭院竟是懸空的,距離地面少說也有百丈。
意識到自己差點從云端墜落,許璟之腳一軟,摔在了地上,后背瞬間冷汗涔涔。
難怪沒有人阻止他,因為根本無處可逃。
要麼留下,要麼縱身一躍,獲得自由的同時,粉身碎骨。
許璟之好不容易擺脫了楊家的桎梏,自然是兩條路都不想選。
他想給自己尋第三條路,順利逃出這懸空的庭院。
翌日,趁著青衫少年前來送藥湯,許璟之主動與他攀談,想要借此尋求離開之法。
他是離晏第八個徒弟,入門五年有余,名為楚陽,人如其名開朗不拘小節。沒什麼心機城府,甚是單純,這也是許璟之找上他的原因。
“你們都是靠御劍來往這浮空庭院?”許璟之裝作漫不經心地閑聊。
“這可不是什麼浮空庭院,是師尊的玄玥閣,一件極品寶器,”楚陽見師娘主動攀談,面露喜色,正欲滔滔不絕。
但許璟之關心的哪里是這玄玥閣,他只想知道如何下去。于是趕緊打斷,把話題拉了回來:“只能御劍?”
“自然不是。”
“還有別的法子?”許璟之眼睛一亮,連忙追問。
“是法器都可以,也并非只能御劍,”楚陽一拍自己腰間的小葫蘆。
許璟之臉上笑容一僵。找個單純的人詢問,也是有弊端的。于是他換了更直白的問法:“那像我這般不能御器的怎麼辦?”
“那也簡單,找個能御器的帶著不就好了,”楚陽似乎此時才意識到,這話題的初衷為何,“師娘若想下山去,可以找我啊。”
“你能帶我下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許璟之興奮得站起身,就差沒拉著楚陽的手,讓他立刻帶自己離開。
楚陽剛準備一拍胸脯,豪言壯語一番,卻被一把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夫人是想要下山去?”
眨眼之間,楚陽手中托盤一輕,上面的藥湯已被取走。他沒有抬頭,直接恭敬一禮:“師尊。”
“你且下去,”離晏端著藥碗,朝許璟之走去。
被離晏那好看的眉眼盯著,許璟之有些心虛,不由想后退,但剛一步就碰上了身后的桌子,身形踉蹌了一下。
離晏微偏著頭,又上前一步,繼續目中含笑地看著他。
退無可退的許璟之,臉上有些尷尬,賠笑道:“我就是想看看,這仙門山下是個怎樣人杰地靈之處。”
“哦,是嗎?”將藥碗遞到許璟之面前,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瞬間洞穿他的心思。
“自然,”接過藥碗,干脆利落地一飲而盡,也借此阻擋那穿透人心的目光。
不管提前做了多少心理準備,那苦澀回味依舊讓許璟之的眉眼擰成了團。
“苦嗎?”離晏俯身前傾,許璟之被迫坐在了桌上。
男人清冷淡雅的氣息,不留一絲余地籠罩著他。眼中流轉著莫名的情愫,仿佛下一刻就要洶涌而出,將許璟之整個吞噬。
“不苦,不苦,”意識到不妙的許璟之猛搖頭,身子后傾,想要拉開這近得過分的距離。
不過離晏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襟,稍微用力一扯,距離瞬間歸零。
俯身低頭,那雙如高山雪蓮的唇再一次貼了上來。醉人的香氣侵入肺腑,讓許璟之原本瞪大的眸子漸漸瞇起,變得迷離,就像世間最惑人心神的毒藥。
這位仙尊耍賴的程度,已經到了許璟之難以置信的地步。不管苦不苦,這“糖”他是都得吃。
當許璟之心有不甘,想要把人推開時,一股精純的真氣流入體內,瞬間充斥了四肢百骸。那是前所未有的通體舒暢感,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頭皮發麻的感覺直沖腦門,加上缺氧的眩暈,許璟之身子一軟,就要癱倒下去。所幸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背后穩住了他的身形。
許久,離晏才放開了許璟之的唇,看著那泛著水光的紅腫,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