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能把這堆人弄進來了,我進不來?”鐘齊昊冷笑道。
然后他目光投向我,頓時溫柔起來:“過來我這兒。”
我一秒都不猶豫,趕緊過去挨著他站著。如果不是怕顯得我太慫,我就站他身后邊了。
“于彥!”
鐘旋急了眼了,自己就要過來,被他的腿子們趕緊拉住了。
腿子里也有來頭不小的,估計這段時間認識了鐘齊昊,知道對方和鐘旋的微妙關系。
而且,就算不知道的,光看剛剛也知道鐘齊昊不好惹,若鐘旋一時沖動受了傷,他們不好交代。
鐘旋被拉了這一下,冷靜下來,恨恨地瞪我一眼,然后下令讓那些保鏢動手搶人。
“保護好自己,不對勁了就叫我,別自己動手,等下被他利用陷害你,影響你學籍。”鐘齊昊說完,把我往旁邊一拉,然后就迎了上去。
我原本是熱血上涌,仗著能狐假虎威,啊不是,是趁亂拿起一旁的椅子等鐘旋趁亂過來揪我的時候瘋狂亂拍有仇報仇的,聽他這學籍警告,頓時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叫我歇了心思。
雖說是鐘旋先帶了社會人士進學校要搞綁架這麼驚天大案在先,可一旦我動手,他有一百種辦法伺機整死我。
我只好無能地躲在一邊,以自保為主,順便欣賞西裝暴徒。
別誤會,我單指鐘齊昊,其他的是無臉也無西裝的火柴人。
眼見鐘齊昊那邊戰況激烈,鐘旋是打算趁機搶人來著,他先示意他的狗腿子小弟來動手,我剛要叫鐘齊昊,他比我還反應快,余光瞥見,扭頭就把狗腿子給一個過肩摔扔出去了。
那腿子在光滑的地上一路呲溜到了墻邊,嗷嗷慘叫。
其他腿子見狀,便氣衰了,面面相覷不敢上前。畢竟他們平日里是氣焰囂張的紙老虎,不是打手、保鏢,沒有專業且豐富的挨打經驗。
鐘齊昊雖說分神在戰保鏢,但離我很近,根本不上當被引走,一直就攔在我面前打,而我身后是個角落死角位置,只在兩三米高
的地方有個很小的換氣窗,其他人很難繞開他的視線范圍把我弄走,挾持人質都難。
這人……以前肯定是裝的,在韜光養晦呢。
怪不得這才“醒了”多久啊,就有一個感情挺好的、定下終身的戀人阿寶了。地下戀情很久了吧。
我胡思亂想間,結局已定。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堆雖然□□還活著但靈魂早已腐爛發臭的尸體。
鐘齊昊抬手整理著衣袖和領子,架勢十分Bking,但他做起來渾然天成,并不做作。
那是,我昊叔,憑實力說話。
很奇怪,但也不奇怪,學校的保安死活聽不到這邊的動靜,到現在都沒出現。
我對這個腐爛的世界還能抱有什麼期待呢。
估計體育館這邊的攝像頭也早就突發急癥集體壞掉了吧。
“所以,黑化吧,毀滅世界吧!”
我一怔,扭頭往兩邊看看,再看看面前那些人,沒找到聲音的來源。可是我明明聽見了……
錯覺?還是我自己的心理想法?難道我終于精神分裂了嗎?
不過我早就做過心理建設了,畢竟那種高壓環境我很難不得精神病,精神分裂是很大概率的一種。
我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那聲音一直沒再出現。
此時,鐘齊昊過來領我:“走,操做完了,要上課了。”
我這恍然意識到外頭的課間操音樂停了,校領導講話的喇叭聲也停了,學生們正鬧哄哄地回教室。
鐘旋屁都沒放一個,但我知道他肯定心里在沒憋好屁,現在只是慫而已,估計回頭就得放陰招。
鐘齊昊領著我走出體育館,瞥我一眼,說:“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對你下手。”
我欲言又止。
“不騙你,我現在是你同學了。”他說。
我:“……?”
他忽然沖我笑了一下,說:“我以前不是傻的麼,不得補補課?”
“……真的啊?”我問。
他笑得更燦爛了,說:“當然是假的,我來上學穿這樣?”
“……”
他笑容收斂了一些,很認真地和我說:“啊——呃,于彥,今天
這事兒你也看到了,他喪心病狂,在學校里都能這麼動手,我防不勝防,總不能真插班到你們班去跟著你上課上廁所,我倒無所謂,恐怕你尷尬。”
“但我可以給你辦請長假。反正離你高考也不久了,我研究過,其他學生也有請的,這個可以辦。現在是復習階段,你們老師也講不出花兒來,你平時成績又那麼好。而且我可以給你請老師到家里去講。”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一直看著我的眼睛,說:“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再另外想辦法。不是逼你選這個。”
我沉默了一陣,輕聲問他:“干嘛對我這麼好……我只是你的一顆棋子而已。”
“……對棋子好一點,不是挺正常嗎,不然怎麼收買人心。”他這麼說。
“不用這麼收買啊……”我說,“我本來就打算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昨天他非得給我買了臺電腦,我說不要不要用不著,他說是給我有空的時候開個文檔寫我所知道的鐘家的事兒,我就悟了,沒再拒絕。
那文檔我還沒寫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