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方是醫生三觀立場的對立方,最基本的還是作為了一條生命。
醫生對于一條生命有慈愛不忍之心,這很正常。
但麒磊不知道這些個,他自顧自地沖著霽寧雪叫喚。我一聽,頓感他可真是個純種的白癡啊。
好歹和麒御確實沾親帶故了一丟丟丟丟丟丟丟,不應該啊。
他叫道:“那誰、叫什麼來著……天乩門
的大弟子!美女!美女你叫什麼來著……不重要,你救我一把!麒麟城和天乩門素有淵源!”
我美女霽姐的微笑面具上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無語。
我當然不能知道她內心的確切想法,只能假定一下。
假如站在恢復了曾經作為鳳族的身份立場和心理上來說,她有可能會這麼評價麒磊:不愧是同時具有龍族和麒麟族血脈的存在啊。
鳳族特色陰陽怪氣,主打對龍族和麒麟族一視同仁地歧視。
麒磊叫喚一陣,終于想起了霽寧雪的名字,剛剛說出口,樓起笙已經玩夠了沒耐心了:“閉嘴,吵死了,再吵我削你角,3,2……”
麒磊火速閉嘴。
樓起笙眼珠轉動,瞥了眼旁邊的咕咕草,然后看回麒磊的臉上,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他說。再不說,后果自負。”
麒磊猶豫了一下,轉頭和咕咕草對視:“要不……你就說了吧!你也看到了,這魔種不講道理,陰狠毒嗷——!”
樓毒辣真的毒辣地削了麒磊的麒麟角頂端一點點。
不過那里角質層比較厚,暫且沒有血,類似于正常剪指甲。
但角對于麒麟的意義可不是指甲能比的,就算是把指甲連根拔起都比不上他們的角的一點點。
麒磊都要飆淚了,嗓子都破音了。
剛剛他嚎那半天都沒此刻真情實感地恐慌無助和痛苦。
“你來真的啊?!”他驚惶憤怒地問。
“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呢?”樓起笙不再反派笑,但還不如反派笑,他此刻面色淡淡,眼中滿是陰翳,冷聲道,“你爺爺對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著。若非有事要忙,我怎會輕易離開麒麟城,必要先將長老會屠殺殆盡,方解我心、頭、之、恨。”
這一來,麒磊真被他嚇哭了,眼睛都不敢再直視他,眼珠子心虛地到處亂轉,顫抖著聲音辯解:“我我……你……我……他們也是為了麒麟城……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小,我一件都沒參與……”
樓起笙發自內心瞧不起他這軟骨頭的樣兒,這下子我看倒不是裝的了,是真鄙視,說:“就憑你,也配爭少城主之位?也配稱麒御的后代?”
霽寧雪、啊不,應該是鳳姜,這會兒忽然
微笑著插|入了一句:“看來龍族和麒麟族的血脈不適合結合。”
我:“……”
鳳族的三族中我以外全是傻吊無差別陰陽攻擊,雖遲但到。
樓起笙平生也愛陰陽怪氣,他肯定聽懂了,但此刻不好搞內訌,他就假裝沒聽到。
麒磊沒聽懂,不解地看了眼霽寧雪,但一時之間沒空問,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樓起笙的身上,使勁兒咬了咬嘴唇,狠狠捏了捏拳頭,含淚看向花咕男:“你快說吧!他來真的!我角……!!”
花咕男有所猶豫,欲言又止。
麒磊催促道:“快說!他對我都如此,難道會放過你嗎?!他是魔!最邪惡的魔!”
花咕男一尋思確實是這個理兒,越發動搖起來,緊皺眉頭搖擺一陣,終究還是道:“好……我說!你先放開他。
”
他話音剛落,麒磊又是嗷的一聲慘叫。
樓起笙手起刀落,麒磊的角又被削了一小截,這回隱隱有血從創傷面浸出。若再來一下,搞不好會看到小噴泉。
這猝不及防的,我都愣了一下。
花咕男都急了,怒道:“你!”
麒磊也怒:“麒嵊你太過分了!他都答應說了!你怎麼又削我角!你這惡魔!”
“不要和我談條件。”樓起笙聲音沉沉,整個麒陰郁得很,“現在你們是我刀板上的魚肉,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我數到3,若再不一五一十地照我的話做,我也就懶得再跟你們糾纏。有什麼我自己去查,不需要你們說了。還有,若說假話被我發現了,我也不會再給你們機會。”
麒磊十分弱智地來了一句:“懶得跟我們糾纏……是要放我們走的意思嗎?”
花咕男都無語了,眼神里寫滿了疑似“要不你們就只放了我,把他殺了算了”的情緒。
在這一刻我甚至同情麒權。
早先據麒鈴鈴說,麒權的獨子死在了抗魔的戰場上,只留下了麒磊這一個血脈,沒得選,只能傾盡心力拉扯弱智。
也因此,雖然麒麟二十四小時包括吃飯睡覺打魔都帶幾個保鏢這事兒實屬麒麟史上石破天驚之荒謬丟臉大事,麒磊小時候沒少為這個被同齡幼崽鄙視孤立,麒權自己都被成年麒嘲笑,但他不管孫子怎麼鬧、
其他麒怎麼嘲,死活堅持這麼干。
其實,老登嘗試過再整個孩子出來。
他一大把年紀,老婆早就過世了,根據習性,很少有麒麟會另尋配偶。
但老登可能是遺傳了來自于祖先(麒御他爹媽)的奇葩基因,愣是為了繁殖這事兒,頂著重重壓力,找了個年輕貌美的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