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用不用這真不用,他非要圖這表現。
我不至于為這事兒寧死不屈地拒絕,拒絕幾下見他堅持就隨他去了。
這本來挺溫馨一事兒,他洗完就翻臉,說他心里全惦記著我,我卻心里沒那麼惦記他。
我沒多想,見他覺得不公平就說那你脫鞋脫襪子吧我給你洗。
他說倒不是為了這個。
我問他那是為了什麼。
他一點兒也不含蓄委婉,馬上來了勁兒,跟我說他想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我:“……”
你小子!
邪門兒,真邪門兒。
麒麟族通身正氣,咋就出了這麒呢。
所以,如果讓他意識到我跟他的實際年齡差,指不定他又能產生什麼新的邪門兒想法。
心累。
防賊都沒防他累。
我正腹誹著,樓起笙那邊兒已經被陳庸叫住了。
“好吧好吧就130……”
當然不是這麼說的!
陳庸嘆氣道:“我并非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我是為了璇璣道長的安危!既然諸位仙長與她有這私交,令她都肯將我有老子墓地圖之事告訴諸位
,必然你們頗有交情,還請諸位速去救她!”
這下子樓起笙他們和我都懵了。
所以說,人類的情感確實是挺復雜的……
剛剛一直安靜劃水的麒鈴鈴此刻終于出聲,道:“你細說說。”
陳庸:“來不及細說了……”
話雖這麼,但他還是細說了起來。
大概就是今兒這屋子確實是璇璣道長燒的。
璇璣道長突然來找陳庸,說要陳庸和她一起去再探老子墓,她要找里面一樣東西救人。
陳庸拒絕了。
一來是當年那場墓中同伴突然自相殘殺的詭異事件給他造成了至今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二來,陳庸已經在二叔和親爹娘的牌位前發過重誓,要洗心革面踏實做人,再不下墓;
三來……
陳庸已娶了妻,如今妻子已身懷有孕,只是自懷上就一直不得安穩,找村醫開藥也沒用,總是心神不寧,夢中見到詭譎嚇人的東西。
陳庸心中有數,耗重金請來游方的道士。
道士意味深長地暗示是他以前下墓沾上的因果陰氣導致。
好在問題不大,及時化解,再繼續吃保胎藥就沒事兒。
可決不能再做那那事兒,否則別的不說,他老婆絕對一尸兩命。
說起來,好在今日他老婆不在。
他最近接了活兒,每天要叮叮當當鑿石頭。
別說孕婦了,一般人聽著都鬧心,所以他就把老婆送回娘家靜養去了。
否則……
總之,哪怕是面對救命恩人璇璣道長再三急迫請求,陳庸都堅定不去,流著淚跪璇璣道長面前把腦袋都磕破了。
可璇璣道長這回真的很急,哪怕拿到了地圖原件也生怕臨時出岔子耽誤時間,因此非要陳庸跟自己去,確保萬一。
情急之下,璇璣道長甚至動起手來。
可陳庸并非一般人,別忘了他曾是盜墓賊里的“腦袋”,是有些東西在的。
這幾年,他雖然金盆洗手,但心中一直不安。
鬼且不說,他還怕官府哪天知道了他以前干的事兒來抓捕他。
為此他沒事兒就在家里安自保機關,
有朝一日官府來人了他能爭取點時間跑路。
根據律法,只要不是盜的本朝皇親國戚的墓,那這罪就不會連坐親戚和村里人,所以他跑路也行。
我們進村時聽到的那聲巨響就是他啟動機關時發出來的。
確切來說,那火是他自己搞的那機關放的。
之所以把他自己也給困在里面了,是因為他當時沒想順著地道逃跑。
他是打算以一死來向璇璣道長明志,既不負當初救命之恩,又能保全妻兒。
璇璣道長本想救他,忽的抬頭望向屋外,臉色微變,趕緊遁了。
數秒后樓起笙就沖進來救人了。
……
陳庸說完,掙扎著要從床上下來跪地,麒鈴鈴和霽寧雪忙去攙扶阻止。
這人還挺有男德,見是倆姑娘伸手,急忙往回躲。
樓起笙見狀,示意倆姑娘讓開,他去按住陳庸的肩膀,說:“有話你說就好,不必有其他動作。你傷重未愈,需好生將養,家中妻兒還待你將來養護。”
陳庸抹了把淚,吸吸鼻子,用力點點頭,不再堅持。
他仰著頭看著樓起笙,模樣語氣都極為懇切。
“老子墓雖為圣人之墓,看似一團祥氣,實則兇險異常。”
“我這幾年總回想當初……我那些弟兄雖干的是損陰德的事兒,可都講義氣,曾歃血結拜,一向和睦,曾入過多少金銀古物堆積的大墓都未曾反目,怎會突然自相殘殺,嘴里還嚷嚷些怪話,好似曾有血海深仇一般……可我認識他們多年,據我所知根本沒那些事兒,甚至名字都對不上,聽都沒聽過。”
“我越想越覺詭異害怕,因此也勸璇璣道長不要再去。可她說她有一人必須要救,必須去墓中取一物。”
陳庸再度沉沉嘆息:“唉……我不知她此次是要救誰,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她出事兒。
她自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可孤身一人沒個照應,到底叫人擔心。若諸位仙長也非要去那兒……萬請屆時相助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