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給宿主換個黑化環境。”它說。
到底為什麼一定要逼我黑化!我他大爺的不想黑化!
現在我不僅僅是咸魚,還是在搞高質量對象的咸魚,生活甜蜜未來可期,誰要陪你們玩反派游戲啊!我看起來很閑嗎!?
哦,對不起,是我狂妄了。
我哪有陪玩的資格,一直都是被玩的。
“新劇情是什麼?”我忍耐著滔天的怒火問道。
經驗告訴我,憤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弱者的憤怒毫無用處,不會引起重視,只會令仇者開懷。
譬如芍城的那位顧秀才的憤怒就一度是權勢者用來取樂觀賞的真人表演秀的一環。
系統沒馬上回答我。
它很像人地嘆了一口氣,沉默數秒,然后才說話。
聲音低了幾分,說:“既然列瀚林沒能把你逼黑化,那就讓鐘旋完成這個任務。”
“……”
我其實已經有所預料。
所以當它真的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沒有很震驚。
甚至有種“啊果然是這樣”的平靜感。
只是說……到底是什麼人在鼓吹非獨的好處啊?
血緣兄弟都是禍害。
至少對我而言就是這樣。
“如果我還是不黑化呢?”我問。
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找誰過來。
“我也不知道,但我建議宿主不要叛逆。宿主已經看到了它們為維持劇情有多喪心病狂,很難說有沒有伺機挾怨報復不聽話的宿主的陰暗小情緒呢。小康都看不下去呢。”
它唱著紅臉如此說道。
對,我至今仍不信任它,甚至懷疑它和那個主機就是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地PUA我。
但還是
那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不到最后關頭還是不要撕破臉皮。
我便沒有戳破它,只是問道:“璇璣道長是好是壞?是她勾結了鐘旋吧?為了什麼目的?現在我在哪里?樓起笙怎麼樣了?”
小康深沉道:“王璇璣不是一個簡單的臉譜NPC,她有點詳細設定,具體很難評,宿主可以用一百積分兌換她的資料,其中會有答案。注,此次兌換不可賒賬。”
那還兌個屁。
我現在屁積分都沒有。
我就靠支線戀愛任務賺積分了,現在你把我跟我戀愛對象拆開,我還能去哪給你搞積分。
我便只問:“現在我在哪?樓起笙怎麼樣了?”
為防它又趁火打劫坐地起價,我不等它回答就火速道:“我不想為難你,所以沒逼你給我賒賬兌換王璇璣的資料,可這兩個問題你如果還不回答我,我現在就咬舌自盡不開玩笑,你不信可以試試,但只表演這一次,你看清楚。”
“宿主現在在鐘旋的地盤。樓起笙還在仙女湖鎮,正發瘋。”它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王璇璣不會傷害他吧?!”我問。
破爛系統慢吞吞地回答:“看宿主從哪個層面理解了。□□傷害肯定不會,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樓起笙順利拯救人間。但顯然她的行為已經給樓起笙造成心靈重創了。”
聞言,我稍稍放心,懶得再和它說話,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打量四周。
我已經身處魔窟。
哪怕這魔窟富麗堂皇,我身下是高床軟枕,我也只想一把火燒了這兒。
當我的目光觸及不遠處紗簾后隱約的人影時,不由得呼吸一滯,暗暗咬緊了后槽牙。
那是一道化了灰我也認得的身影。
我無聲地吞咽著唾沫,喉嚨干澀無比,冒著鐵銹腥氣。
“醒了?”
我默然地閉上了眼睛。
腦袋暈,但可恨的是不能真的暈死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影子起身朝這邊走來,抬起手,掀開簾幕。
我好像被人點了穴定了身,只能愣愣地看著。
就像一直以來面對著惡劣命運的玩弄的我,只能看著,只能被動接受一切。
可是,到底為什麼……
明明我對這個世界構不成任何威脅,沒有野心,只想種種田一日三餐歲月靜好。
為什麼就是不行?
憑什麼?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過什麼。
隨著紗簾的拉開,那張面目可憎的臉清晰地露了出來。
他此刻不是現代人裝束,入鄉隨俗,梳著發髻佩銀冠,身著深紫色的圓領長袍。
屬性數據漂浮在他身體周圍。
這一身裝備都屬極品。
可真是白白糟踐了這些好東西。
鐘旋停在床外一米左右的距離,與我對視。
他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直到最終放聲大笑。
雖然他嘴角是向上勾著的,雖然發出著哈哈的笑聲,但他又是面無表情的。
這麼說不準確。
應該說……他的面皮像蠟像館里的假人。
看起來栩栩如生,可也只是“如”生。
或者說,一個惡鬼披著剛得到的人皮。
十分瘆人。
和前世一樣變態。
這只惡鬼邊笑邊用那雙陰冷的毫無笑意的眼睛盯著我。
終于,他笑完了,用十分變態的語調拖長音叫我:“于……彥……”
對不起我修正一下說法:他看起來比前世更變態了。
可能是玄幻的世界觀促成了此次質變。
“你在發抖~”
這個變態的尾音都是飄著的,特別蕩漾。
誰面對這麼個玩意兒不得怕啊。
我就問問,誰不怕掉糞坑里去沾一身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