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肥也不快樂,但這玩意兒的原料里確實有水……吧,大概……
反正我挺宅。還是能沾上點邊的。
樓起笙在旁邊擔憂地小聲勸我慢點喝別嗆著了。
他不懂,這種時候喝得越快掉血越少,所謂快刀斬亂麻。
磨磨蹭蹭的就是延長了折磨時間。
我喝完,感覺嘴巴麻掉了。
上輩子我去拔智齒時嘴巴里打的麻藥都沒這個效果好。
看來中醫確實失傳了很多。
我腦子里胡思亂想著。
……
有了前一夜的經驗,我臨睡前特意去了趟茅房小解,希望能減少起夜的概率。
然后果然安穩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開始第二天的治療。
第二天的流程也很順利。
樓起笙十分欣慰,說肉眼可見我的氣色好了許多,前段時間他怕我擔憂害怕都不敢說出來我的印堂發黑,只敢在心中暗暗焦急。
仗著璇璣道長看不懂手語,我對樓起笙惡狠狠地比劃:你對著一個印堂發黑的人也下得了嘴,是人嗎!
他裝傻,比劃回來: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我是麒麟。
算你狠!
我不打逆風局,想了想,岔開話題,催他趕緊問問璇璣道長知不知道怎麼還麒麟內丹的事兒。
說不定
知道呢。
我這兩天不是頭一回跟樓起笙說這事兒了,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這會兒他又開始找借口,比劃道:她都不知道公麒麟也可以產子,她都頭一回見麒麟,怎麼可能知道還丹的事兒。
你之前還是頭小處麒的時候一天到晚惦記著那啥那啥呢!
真那啥那啥的時候還把你狠狠能了一把!
我狠狠地這麼說破他,他還死鴨子嘴硬,比劃道:這不是一回事兒。
就是一回事兒!
我說:你問不問?你不問我拿紙筆自己寫了問。
他開始產生新借口:你何必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有我半顆內丹?這是能讓人知道的事兒嗎?誰知會不會有什麼后患。
你就編吧你!
我作勢要去找紙筆。
他這才勉強道:“好好好我問!”
他看向璇璣道長,醞釀一番,開口道:“我有一位朋友……也是麒麟。”
璇璣道長一直沒高光的雙目靜靜地看著他,一副我知道你在編但懶得拆穿你你趕緊編完我趕緊下班的神色。
“無意中分了一半內丹給他的情郎,該怎麼要回來?”
樓起笙飛快地簡化整件事。
璇璣道長平靜地問:“要如何才能‘無意中’分一半內丹給別人?”
“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吐到嘴邊咬成兩半,不小心外面那半顆飄出去,正好對方說夢話,把那半顆吃下去了。”
樓起笙愣是支棱著臉皮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居然真的說出來了!
他居然想得出這種借口并且說得出來!
恐怖如斯。
這是高大上拯救世界熱血故事的主角能有的臉皮嗎?
我甚至有種跟他說算了算了大哥今天先別問了趕緊跟我一起回去拿腦袋埋在被子里度過尷尬期的沖動。
璇璣道長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也許她不知道的既是還內丹的方法,也是為什麼她會遇到一只很不正常的麒麟、這真的不是幻覺嗎這個問題。
沒關系的璇璣道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會遇到很多迷惑的事情,湊合過吧。
反正看起來大
家都挺渾渾噩噩的,誰也不比誰清醒,沒人贏,那就沒人輸。
第二天。
我盤膝坐好,閉目漸漸進入狀態。
忽然璇璣道長出聲吩咐樓起笙去屋后藥圃里摘幾樣新鮮的藥草回來搗汁,還要把屋頂上曬干的壁虎蟾蜍等物收下來研磨成粉,注意不要清洗。
上面的灰看似是灰,實則確實是灰,但還是別清洗,那也是藥的一部分。
我怎麼還沒進入聾子境界?
我不想知道太多,比如那些東西等下是要揉成丸子給我吃還是怎麼。
若是平時,樓起笙肯定會先吞了我再去屋外整活兒。
可此刻我已經開始調息,而且經過這幾日相處,他如今很信服和感激璇璣道長。
何況只是讓他去屋外屋上,若有外敵來襲他馬上就能發現。
因此他就直接去了,沒吞我。
我原本也沒多想,因為我也挺信璇璣道長的。
耳邊聽著樓起笙出去的腳步聲直至消失,我正集中意念繼續入神,忽的感覺手臂肌膚一涼,是濕膩的熟悉的觸覺……
蛇!!
我頓時驚得心頭一顫,猛地睜開眼睛,使勁兒甩了兩下手,低頭查看。
沒有蛇。
也沒有那惡心的感覺。
好像剛才那一瞬只是錯覺罷了。
我驚魂甫定,慌亂快速地連著眨了十幾下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抬眼對上站在我對面的璇璣道長的眼睛。
她看上去依舊波瀾不驚。
早就想說了,她的眼睛很特別。
這雙眼睛明明很清澈,清澈就顯得年輕,可又很幽深,有著洞徹世事后的疲憊厭倦。
前后二者是矛盾的,可在她的眼中確實兼有。
我一時想愣了神,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跟她比劃說沒事讓她放心。
比劃完,我想起她不會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