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心壞,只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罷了。唔,加上書讀得不好,讀道德經讀成了儒生。”璇璣道長面無表情地吐槽。!
第57章
吐完槽,璇璣道長抬眼看向樓起笙。
“你們到時取完石敢當從泰山西北面那條石路下去,山腳有一陳家村,村中有一刻碑人名陳庸,右目失明。”
“陳庸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曾為盜墓賊,頗曉陰陽堪輿之術,一介凡人竟僅通過挖掘暗道領著同伴先我一步深入了老子墓中。只是那伙人有了內訌,相互殘殺起來。”
“我本不欲搭理,可見唯獨他還良心未泯,不肯拋下重傷同伴獨自離開險地,便救了他。否則他就不只是瞎一只眼了。此后他便金盆洗手了。”
“你將這信物拿去給他,他自會幫你,應當對你們躲開自然門深入墓中有莫大的幫助。”
璇璣道長邊說著,邊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樓起笙。
定睛一看,此物是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中間位置微微凸起。
樓起笙雙手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胖嘟嘟小鳥模樣的青銅哨。
造型大方,線條流暢,頗有古風。
此處古風指比現在更古遠的時代。
樓起笙將手帕疊回去,小心地揣入懷中,隨即朝璇璣道長抱拳,鄭重道:“多謝。”
璇璣道長擺擺手,沒再說什麼。
許久后,我結束了泡浴,摘去銀針,擦干身體穿上中衣,聽從道長指揮在一旁干凈的竹床上盤膝打坐。
她在我面前擺上一盤當然不可能是蚊香、但用蚊香來比喻就很形象的東西,將之點燃。
頓時清煙裊裊,聞之不俗。
璇璣道長立在床旁念動口訣,讓我照著口訣運氣調息,將剛剛化解開來的麒麟真氣運行到體內各處驅除邪念。
用很好理解的方式比喻就是派保安到處巡邏。
很快我就進入了“無我”的境界,心中了無波瀾,一片平靜,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響。
像睡著了,但我的神智又分明是清醒的。
我很確定我是醒著的。
這比之前樓起笙教我的那個心訣更厲害。
那個只是讓我寧神鎮定,這個直接讓我有種要坐化的感覺。
幻視自己要得道飛升了。牛逼。
更神奇的是,我在這樣
的境界里自我感覺最多只過了一個小時不能更多了,可當我自然地結束這種狀態睜開眼睛時,屋里已經點上了蠟燭。
窗外更是昏暗。
已是半夜了。
而我開始盤膝打坐是午前時分。
時間流逝得也太快了。
想及此處,我心頭突然地、莫名地涌現出了一股多愁善感(矯情)的情緒。
時間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也是一個絕對的概念。
蜉蝣朝生夕死,在人類看來自然是極其短暫而來不及有意義的一生。
甚至根本不足以稱之為“一生”。
可人的生命對于更高維度的存在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說不定對蜉蝣而言,一日之漫長便如人類百年之漫長。
那麼,對于更高緯度的生物而言,人類的百年之漫長,亦不過是祂們的朝夕之間。
如此比較的話,人類頓時渺小得和一粒塵土無異。
人世間為各種名利紛爭情|欲|愛|嗔而枉顧道德良心機關算盡且還自以為智慧絕頂于是得意洋洋的行徑便顯得尤為可笑。
代入一下,作為人類看兩只螞蟻為了搶一點倘若用掃帚掃地都可能漏掃的餅干碎屑使盡法寶,謊言、威脅、暴力、勾心斗角齊齊上陣……
不會覺得它們很可笑可憐嗎。
……啊,隱隱約約有種要長腦子了的感覺,好像要悟出什麼東西來。
這感覺很朦朧,好像近在眼前,好像馬上就能get到,卻又怎麼都如隔靴搔癢……就很癢。
“阿寶!”
樓起笙的聲音截斷了我理轉文甚至可能當上哲學家的道路。
截得好。
雖然于彥死的那會兒理科生也不見得就好找工作,但比較出真章,一比就明顯搞哲學的更慘。
除非肯放下身架去網上給人算星盤,搶宗教專業畢業生的活兒。
樓起笙將我的手包在掌心,關切地問:“感覺怎麼樣?”
你這樣我怎麼告訴你?
我把手掙脫出來,比劃道:感覺很舒服。
接著詳細地向他描述了一番我之前的感受。
樓起笙仔細傾聽,終于松了口氣,柔聲
道:“這就好。璇璣道長也說今日很順利,想來明后兩天也會順利。”
不愧是幼崽,思想如此樂觀積極。
最好別讓滄桑的我說中,就我那不知道幾輩子前犯了多大的天條的苦命,一般是順利不了的。
啊呸,當我沒說,呸呸呸,壞的不靈壞的不靈。
我自然不會跟樓起笙說這些有的沒的,只是點頭附和著他。
我倆說話間,璇璣道長端著滿滿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進來,說讓我喝下去今天就能休息了。
這麼說吧,這東西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覺得喝完之后可以永遠地休息……長眠……
是一種很丑很猙獰很渾濁很可怕很詭異的黑色。
我深呼吸一口氣,接過來,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以大無畏的精神往嘴里灌,催眠自己這是肥宅快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