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拉開他的手,撇撇嘴,比劃說:我又幫不上忙。
他這下子不摸了,改而貼貼我,說:“不要這麼說。”
可是就沒了下文,說明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事實。
我不但幫不上忙,還到處拖后腿。
分走他半顆內丹還不知道決戰時會有多大的負|面影響。
再說這回,
若非正好芍城百姓的安危之事急需霽寧雪回一趟濟南,那就單單是為了我的身體而耽誤行程了。
擱小說里要被罵八百條評論的。
我想了又想,和他說:你說,我有你半顆內丹,會不會其實也可以修煉?
他說:“可以。所以你在心境無聊時可以練練我教你的那些心法。”
我繼續引導:那些都是調理身體的,我是說,我可以像你們一樣和妖祟戰斗。
總得給我的咸魚棒槌編個來由吧!
到時候我就說是我自己悟出來的招式。
說起來,這棒槌好像被我扔在心境里的海邊了。
不知道撿回來曬曬還能不能用。
重新做一個看似容易,其實還是挺麻煩的。
能用就湊合先用著吧,反正目前只是1級。
等我拿這個練手練得差不多了,正好換新的。
我正暢想,樓起笙給我潑冷水:“很危險,別了。”
我嘗試爭取:我多練練,練得和你們一樣厲害就可以啦。
“沒有這個必要。”他繼續回絕我。
我頓時興致索然,不說了,睡覺。
片刻后,他低聲問:“生氣了?”
我沒理他。
說不上是生氣,就是……就是挺迷茫的。
我早就猜到他會拒絕,只是不死心想試試,結果證明我猜對了。
“阿寶,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一點傷害。”他說,“我怕你擔心才不說,就算是我也會在戰斗時受傷,有時候其實也挺疼的。
何況我還是麒麟,你是人族,那些傷若是受在你身上,必然更加嚴重。”
我說:霽姑娘也是人族。
“她自幼被收入天乩門修行,和你怎會一樣。”他理所當然地說。
我說:我又沒說我現在就要一起戰斗,是說等我練得跟你們一樣厲害的時候。
他想了想,說:“好吧。”
我想他就是在敷衍我而已,他估計覺得我根本達不到這個目標。
但他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繼續鬧,就也敷衍了下,說睡覺睡覺。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靜靜地選擇了半分鐘,摸索著要下床,被他握住
手腕。
“……阿寶?”他聲音低啞地叫我,眼睛隨即睜開來。
我比劃道我尿急。
睡前喝了那麼大一碗湯藥呢。
這屋里肯定沒有尿壺,只能去外面茅房。
他揉著眼睛坐起身道:“一起。”
說是一起,其實他根本就是為了保護我才來的,我看他根本就沒有尿意。
尿完出來,他從缸里給我舀水洗手,接著把瓢放回去。
我正低頭用帕子擦著手上的水,聽到他道:“阿寶,你看。”
我順著他手指看去。
此刻的仙女湖很漂亮,籠罩在靜謐的夜色之中,月光在湖面投下粼粼的波光。
岸邊有茂密的草叢,幽幽的螢火蟲成片聚在一起。
眼前這景色唯美得像游戲CG。
嗯……本來就是游戲嘛。
“困嗎?不困我們在這附近走走。”他說,“你看那邊有涼亭。”
我點點頭。
我倆便朝那邊走去,可走著走著,我突然兩腳一空,被他突然地攔腰抱了起來。
我問他干嘛。
總不能發展到我連走路都走不得這麼弱□□。
他低頭看著我,輕聲道:“阿寶,我知你并沒那般柔弱,只是我愛如此。
”
“……”
“是我忍不住想要更加的疼愛你,并非是你之過。”他說。
哎呀……道理是這個道理啦,但……
沒這個必要……
他將我抱著走去涼亭,把我放在凳子上坐好,然后他蹲到我面前,抱著我的腰,腦袋靠在我膝上,道:
“雖然我爹是族長,以戰力而言,他遠不如我娘剛猛。一次我聽他們說起以往,我爹有次在戰場上受傷,險些受獸潮踩踏,是我娘折返把他叼走才幸免于難。”
“可他依舊處處疼愛我娘。”
“我娘愛吃毛刺果,這是麒麟城的特產果物,外殼被尖刺包裹,剝起來挺麻煩。我娘脾氣急,仗著麒麟皮厚,總是直接一掌拍扁了剝,如此方便快捷,她又不會為此受傷,頂多手上有汁水要洗。”
“可我爹就是操心,每每要親手剝了殼喂她。我娘嫌我爹肉麻
兮兮,我爹卻就是樂意如此肉麻兮兮。”
我低頭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正如在桃源村時,曾有小孩結伴朝我扔石頭吐口水,你為此擔憂我會難過痛苦,可事實上我又豈有那般脆弱。”
他說到此處,抬頭看我,笑著問:“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此事……那時你偷偷往我門口放野花野果,我是知道的。”
我:“……”
干嘛突然說!
是有這事兒。
那時候我還挺小的,跟著村里一群小孩兒混。
正進行街溜子行為時,遇到當時也不大的樓起笙。
孩子們當面罵他,還沖他扔石頭吐口水,讓他滾粗桃源村。
我去攔,可沒人聽我的。
一起的列瀚林把我拉開,讓我別摻和,不然就跟爹說。
就在這短短時間里,樓起笙已經面無表情旁若無人地走過去了。
看起來他很無所謂,但我以己及人,覺得冷漠都是他的保護色,他的內心肯定好難過好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