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要是報復曾經惡意欺負他的人,別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報還一報。
可芍城內外其他百姓惹他什麼了?
白梟垢也這麼質問他了。
他大笑出聲,眼睛發紅:“我當初又惹別人什麼了?可見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強食!既弱,就休怪別人欺辱!怪只怪自己沒本事只能受人欺辱!”
樓起笙冷漠地懟他:“如此說來,你也不該至今怨恨當初欺辱你的人,只怪當時你弱。”
虔紈一時語塞。
那先前附身在銅鏡上的八字胡邪靈小人兒撅著屁股挪了挪方向,正對著樓起笙跪趴著,諂媚地告狀:“麒麟大人,這人確實沒怨恨當初欺辱他的那人了,那人正是如今芍城的通判,他倆關系好著呢,
私下里稱兄道弟的。”
“你——”
虔紈看起來極想罵他,但終究有些畏懼這種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天道譴責的邪靈,便還是沒罵出來。
花靈將離聞言,戀愛腦暫且回縮,轉過頭來狠狠瞪虔紈。
……也可能戀愛腦沒有回縮。
這一眼明顯還愛,所以恨此事。
若真不愛了,神色便會是冷淡嘲諷吧,而不是這麼熱烈的怨恨不滿。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你是能幫人發財的花靈耶,還長得這麼好看雌雄莫辯,非要搞對象的話,去找十個八個小鮮肉玩養成不好嗎,這姓虔的已經老啦。
我也會老。
相比花靈、麒麟,人類的衰老速度是很快的。
我急忙讓自己別去想那些個亂七八糟的,集中精神繼續看戲。
虔紈眼見不妙,趕緊嘴硬道:“我是與他虛與委蛇以圖來日!”
麒鈴鈴問:“你都是芍城首富了,還圖什麼?”
虔紈聞言冷笑:“芍城首富……那又如何?你們親眼所見,我身為芍城首富,住如此小的宅子,穿的仍是布衣。”
“我名為紈,紈者細絹也。我坐擁芍城最大的錦織廠,自己卻不能用!因為我只是個賤商!那些官員士紳不提,只會搖頭晃腦的廢物貧寒書生們都能穿,憑什麼我不能?!”
“一件衣服罷了,你就為這個黑化?”麒鈴鈴問。
虔紈估計第一次聽黑化這詞兒,但大致能猜出意思,當即反問:“什麼是黑,什麼是白?難道我受屈辱不是黑?難道只有我一直忍受屈辱不敢反抗才是白?”
麒鈴鈴冒火道:“那你倒是對著欺辱你的通判這些人去反抗啊,現在你欺壓百姓反抗了個錘子啊?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就不要跟他廢話了。”樓起笙不耐煩道,“說了我趕時間。”
哥你不要趕這個時間!
虔紈還要狡辯:“你懂什麼,我是在蟄伏謀劃將來。待日后坐上更高之位,自然不會放過——”
狂趕時間的樓起笙嘖一聲打斷他的話,殺人誅心道:“全國首富也還是穿布。”
我:“……”
更中二的是
,虔紈這貨還真因為這句話破防了。
他雙目越發赤紅,擱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緊緊握拳顫抖,薄薄的臉皮隱隱抽搐。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穿綾羅綢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挺遵紀守法的。
能搞那麼多事,敢勾結官府搞得民不聊生,他居然不敢擅自穿錦衣。
人類的心理細想起來有的時候是挺有意思的。
我正感慨著,聽到樓起笙強cue進度,道:“沒錯,我們對你動手會遭雷譴,可是……”
他忽的陰險一笑,勾起腳尖把地上那對他畢恭畢敬的八字胡踹得一路滾到虔紈輪椅前。
“我們一時疏忽,竟讓這邪祟奪了你舍。”樓起笙一副做作的無辜狀,“如此一來,我們動手除祟便理所當然。”
八字胡一聽這不對勁啊,趕緊連聲求饒。
樓起笙卻不依不饒,說八字胡不好好修行,助紂為虐濫殺無辜,死是肯定要死的。
就看是直接被他吞,魂飛魄散,還是臨死前幫個小忙,說不定還有機會投胎轉世。
虔紈見狀,急忙挑撥:“你看,幫他們有什麼用!我最厭惡這種自以為正義凜然的冥頑不化之徒!嘴里說的全是冠冕堂皇,實則不過是仗著自己命好倚強凌弱,又比我好到哪去!只不過是贏在比我出身高。”
虔老爺真是氣糊涂了,要不再想想樓起笙剛才說的話哪里冠冕堂皇了,哪里正義凜然了……
明明一副反派嘴臉。
我好憂愁啊。
我算是發現了,這哥平時不咋說話端著裝高深莫測的時候還好,挺有拯救世界熱血RPG故事主角樣兒,可一遇到事兒他就開始變異。
該說不說,頗有幾分邪氣。
我想到此處,心中突的咯噔一聲,顧不上別的,關掉“小電視”,趕忙從頭到尾翻看先前向系統兌換的樓起笙的資料。
其實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能背了。
此刻再翻一遍,果然確實沒有明確說樓起笙還在他娘腹中時百分百沒被邪氣侵體的話。
當然,他身為男主角,就算那玩意兒有點兒在身上,估計也沒大礙。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因為我的莫名出現
,劇情已經有了很大偏差,他少了半顆內丹,不知會否有影響……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還是嘗試著問了一下破爛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