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說:“私底下,我爹叫我娘好姐姐。”
我:你怎麼會知道?
他說:“麒麟尚是胎時已有靈感,能感知母體周遭之事。”
沒用的知識+1。
我:剛才是我用詞錯誤,那我改成好大哥,你又如何說?
我生怕他不能明白手語中“哥哥”和“大哥”的微妙差別,特意倒了杯茶水,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下來。
他隔老遠垂眸瞥著我在桌上寫的字,油鹽不進道:“我爹也叫我娘大姐。”
你爹是天津的啊?
我懷疑你根本就在瞎編。
我抹去水字,掏手帕擦了擦手,繼續比劃:別管那個了,總之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為防他摳字眼,我強調:男男當然也沒有!男公也沒有!男雄也沒有!我以為你說成親是假成親,只是為了幫我擺脫和張綠兒的婚事,所以才答應。
“我吻你你沒拒絕。”他說。
聽聽這是麒話嗎,我那叫沒拒絕嗎?
先前我叫他冷靜,可這下子我冷靜不起來了,激動道:我哪次沒拒絕?哪次沒推你?你聽我的了嗎?我能怎麼辦?咬舌自盡嗎?
他略一回想,好似是這樣,神色不太自然,沒接話。
我倆各自冷靜一陣,我繼續比劃:誤會到此解開,如今你找到了同伴,我只是一介凡人,就不給你們添亂了,不跟你們上路了,我留在此地謀個營生。
我話音剛落他就斷然拒絕:“不行。”
我:你講點道理,感情的事講究兩廂情愿,強扭的瓜不甜。
他眉頭擰得緊緊的,目光深邃瞅我很久,然后緩緩道:“當初我就提醒過你,血契一旦結下,若要解,必得傷筋動骨,我無妨,你身子卻承受不住,稍有差池便可能一命嗚呼。
”
我:你嚇唬我的吧?
他不耐煩道:“事到如今我何必誆你?”
說完,他賭氣地將臉朝另一方側去,很
小聲地泄憤似的說了倆字兒:“騙子。”
喂,我是啞巴不是聾子,我聽得見。
我賭他在偷偷用余光瞅我,就繼續打手勢:不是騙你,就是誤會。我若知道你那麼想,早就和你解釋清楚了。
他繼續小聲嘀咕:“就是騙子。”
我比劃:我聽得見哦!
他不說話了。
無語。尷尬。
僵持一陣,我問:那要不血契不解,就擱著別管,當沒發生過,行嗎?好像也沒什麼影響哦。
小學生用明顯很故意的賭氣口吻道:“當然不行,我若有朝一日與他人情投意合怎麼辦?”
一邊說一邊把臉側回來,使勁兒瞅我聽了這話的反應。
就差把“你吃醋啊你聽了這話肯定會吃醋吧”寫臉上了。
而我只會腳趾抓地。
哥,真的,別這樣,好尷尬。
我:到時再說吧……你若實在放心不下,現在解,我撐得住,真的。
我倒不是瞎說。
現在我有系統傍身,雖然那貨日常不是智障就是跟我耍心眼兒,但想必底線是保我不死,否則啥黃花菜都是白說。
樓起笙卻火速拒絕:“血契豈是你說結就結,你說解就解?之前我說暫且不結你非要結,如今我不想解你又非要解,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干啊,是你想干什麼吧!你甚至還想干我!那我還能干什麼!
我倆又各自冷靜一陣,然后我把手心拍得piapia直響:那我們先不解!等你找到伴侶我們再解!
“找不到了!”他煩躁道,“結過偶的麒麟沒麒麟要!”
啊?你們那兒都不準人、啊不,不準麒二婚的啊?真的假的?
他見我滿臉寫著不信,說:“你若不信我逮一頭麒麟回來當你面問。”
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要逮麒麟回來當我面問!
麒麟固然無語,我也壓力很大啊!
又冷靜會兒,根本一點也沒冷靜下來的他語氣放緩,道:“湊合過吧。”
你先清醒一點吧。
我正要繼續比劃,他接著來了一句:“且不說結契結偶之事,你吞了我半顆內丹,因是我
契偶方無事,若斷親,我體內半顆感知,或許會讓我經脈逆行血爆而亡。”
我充滿質疑:真的假的?
這事兒我是這麼尋思的,就算這內丹真要搞事也得是搞我啊。
“就是這貨騙得老子分兩半了,看在是宿主老婆的份上不計較了,可是現在要離婚?那老子不白幵了嗎?你當老子吃素的啊?”
——內丹不得是這麼想的?
咋會怪上樓起笙呢?
樓起笙冷冷道:“你若不信我逮——”
我急忙:別逮別逮,我信我信!
稍稍冷靜下,我接著說:那我把內丹還給你。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當時是已死之人,我用半顆內丹救活你,你若把它還給我,你豈不!”
我比劃:放心,我不會死。很難和你解釋清楚,但相信我,真的不會。
“我再不會相信你了。”小學麒再度撂狠話。
隨便吧誰會和小學生爭這個啊。
我比劃:反正就還給你,別的你別管。你只說怎麼操作吧。
他微微瞇眼盯我一陣,忽然轉過身來完全面對我,雙手抱臂,往后稍靠了下,靠在窗框上,還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真的在邪魅一笑。
不過可能是因為笑意沒到眼睛里,也可能是長太好,看起來不油膩,甚至連直男如我都想說句哥哥真帥。
“好。”他說。
但我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