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容:“……”
她的臉色扭曲起來, 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來:“你們到底還有多少要求?”
白奇眼見氣氛逐漸詭異, 連忙開口:“那個,做紙扎的工錢當然歸你們,前提是你們能做好。”
奚郁滿意一笑,當即主動上前握住白奇的手用力搖了搖:“白奇大哥, 合作愉快。”
白奇僵著臉瞅了瞅林容,還是把奚郁兩人迎了進來。
林容沒有跟著進去, 在大門關上之前,奚郁似是不經意地一回頭。
林容也沒走,就這麼在門外直直地站著,看著奚郁的眼神很怪。
“咔嚓”一聲,大門關上,白奇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上,叨叨地說:“待會你們就先試試,不成功也不勉強啊。真是的,白七婆婆沒空,這些個貴客也是一個賽一個難請……”
奚郁:“那你怎麼不請剛剛門口那位小姐呢?她不也是一位貴客嗎?”
“她啊,”白奇面露尷尬,說:“她說自己不會做,怕對彩神大人不敬,說是給我們找個會做的來,我爹同意了。”
奚郁挑眉:“那你怎麼相信我們會做呢?”
白奇哈哈笑了一聲,眼神略微躲閃。
走入內院,原本燒紙的中庭內很是熱鬧,地上、桌面上、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成品、半成品紙人頭套和紙扎道具,各個衣匠在自己的紙扎品前忙碌著,各種鮮艷的色彩沖擊眼球,讓人目不暇接。
白五爺就在中庭里指揮著,忙碌著招呼衣匠們制作紙扎。
他看起來臉色很差,面皮灰白疲憊,眼下掛著兩個和白七婆婆很相似的大眼袋,左手裹著厚厚的繃帶,還在外層纏了一大圈的彩色絲帶。
“爹,貴客帶的人來了。”
白五爺應聲抬頭,在看見奚郁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一個巴掌就往白奇腦袋上招呼。
“你腦子進水了嗎?怎麼讓小郁來了?他能碰紙扎嗎,你也好意思讓他來?”
白奇突然挨了一下,痛叫一聲,委屈地說:“可是那位貴客說他從白七嬸嬸那出來的,昨晚白七嬸嬸要干什麼您也知道,能讓嬸嬸放進門幫忙的,能沒兩把刷子嗎……”
白五爺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不由詫異地看向奚郁:“你,你去白七那了?”
奚郁微笑道:“雖然只跟著白七婆婆上了半天的課,但我不介意試試。”
白五爺默了默,嘆了口氣說:“白七居然愿意收下你,看來你的靈性真的很強。罷了,你就來試試吧。”
他慢吞吞地走到庭院處的正中央,指著最大的木桌和堆積在周圍的材料,說:“材料都準備好了,你就按照圖紙為我們彩神大人做一個的紙扎塑像,作為今晚的紙扎戲劇最重要的請神登場。”
白五爺話音一落,院子里不管在忙什麼的衣匠都瞬間停下動作,扭頭看向站在白五爺身旁的奚郁和泰紀。
下一瞬,嘈雜的聲音就在庭院里炸響。
“不是,白五爺,你怎麼找了這麼兩個小年輕來做紙扎塑像?也不怕竹條割破他的手!”
“就是,就連我們這些老手都做不了,要是讓白七婆婆或是貴客來做也就算了,這兩個小屁孩……”
奚郁被各色眼神扎著,眼簾微斂,神色不動。
原來在這里等著呢,他就說那個女玩家怎麼會雇用他做什麼紙扎,原來是那位彩什麼神一擊不成,想了新招來對付他呢。
白五爺一瞪眼,氣沉丹田,暴喝道:“都給我閉嘴!你們誰能折個金元寶就能引來彩衣仙再說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閉嘴了,紛紛不可思議地看著奚郁。
片刻后,原本逐漸圍上來的衣匠們默不作聲地散開,他們假裝若無其事地陸陸續續收回視線,互相對著眼色,湊得近的人還小聲嘀咕。
“作孽哦……”
“白二就這一個獨苗了,居然還……”
泰紀本能地皺了皺眉,覺得周圍看向奚郁的眼神非常不對。
他順著那些目光兇狠地瞪回去,逼迫他們收回視線。
“自從我家開始趕工制作戲劇紙套的時候,唯有彩神的紙扎塑像怎麼都做不了,總是意外頻發,在場的沒一個能成功做出來。”
白五爺沉著臉看向奚郁:“能做嗎?你還有機會后悔。”
奚郁沒答應也沒拒絕,上前看了眼圖紙。
彩神的紙扎塑像大概和紙鎮中心那座神龕里的神像模樣差不多,只不過是穿著華服的站立模樣,華麗的神冠上同樣也掛著彩色絲帶遮臉。
他翻了翻圖紙,隨口問道:“怎麼沒有臉的圖樣?難道要我隨便發揮?”
話音一落,整個中庭一靜。
奚郁抬眼,就見白五爺的臉皮緊繃著,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齒般地說:“你想死嗎?當然是留著空白。彩神的臉上不能有任何東西,如果你在彩神臉上能‘看’到什麼,那只會是置你于死地的東西!”
“哦,這樣啊。”奚郁無所謂地應了一聲:“那我試試吧。”
說完,他拈起堆放好的竹條,照著圖紙利落地開始扎型。
白五爺背著手站在一旁看了片刻,發現奚郁雖不算熟練,但沒有一處出錯,手藝也超乎尋常的好。
至于泰紀?那就是個略有些礙手礙腳的大家伙,但他蹲在那,也好歹能給奚郁遞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