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嘴的鴨子即將飛了,體育老師卻一點也不急,指尖在粗壯的手臂上輕敲,耐心地等待。
突然,玩家們脖子上傳來“滴”地一聲輕響。
眾人心里一突。
下一刻,各色香甜的信息素味道在夜空中爆開,順著夜風飄散。
短發女人短促地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抓撓脖頸。
他們的阻隔環失去作用了!
體育老師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無數紅紋觸手在明亮的月光中蜿蜒而出。
一股濃郁的,帶有強烈腥臭和焦熏氣味的信息素野蠻爆發。
所有人后頸的腺體劇烈一跳,蠢蠢欲動地燥熱起來。
月夜之下,體育老師張開雙手,陶醉地深吸一口氣:“迷途的小羊羔啊,讓我來好好安撫你們內心的火焰。”
……
火焰安靜地燃燒著,搖搖晃晃的,微弱的光暈驅散了黑暗。
這是一條幽邃深長的地下通道,前路與來處都是一片昏黑。空蕩回響的規律足音中,兩側與地面上的粗糲磚石被一塊塊照亮,又被濃黑吞沒。
火光映亮了班長的臉,把他的眼鏡映得一片亮白。
突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晚上好,班長先生。”
前方燈火無法照亮的黑暗中,一個帶著濃郁血氣的身影緩緩走進光暈的范圍。
奚郁笑著,昏黃的光越發顯得他面容昳麗。
他說:“我在后面發現了一些東西,但不是我要找的,你能幫幫我嗎?”
班長定在原地,沉默地看著那張被火光照亮的臉。
他嗓音軟綿綿地問:“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奚郁聳肩:“你猜。”
班長微微垂下頭,聲音依舊是細聲細氣的,語氣平緩地說:“我不知道你在找什麼,但是這里放著的都是篝火祭典用的易燃物,很危險。
奚郁同學還是早點離開吧。”
“別擔心,這里已經不再危險了。”
奚郁將手里鼓鼓囊囊的背包隨手丟在墻邊,朝著班長伸出手,掌心向上,微笑道:“可不可以勞煩班長先生將白塔的東西交出來?”
班長一頓:“你說什麼?”
奚郁:“我說,把白塔的東西交給我。”
班長一動不動,嘴角繃直。
他鏡片后的眼睛緊緊盯著奚郁,卻無法從那張漂亮的臉上看出任何心虛或試探的痕跡。
奚郁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毫無征兆地大步上前。
他徑直伸手,朝著班長脖子上的紅繩抓去。
班長猛地一抖,蹬蹬蹬后退,抓住衣服領口厲聲道:“你想干什麼?”
奚郁笑了:“還真是在這里啊。”
班長一愣。
下一瞬,班長眼前一花,領口的手被抓住反手一擰。
手提燈“哐啷”一聲脫手而出,火光砸在地上,在碎裂的玻璃罩里晃蕩出無數跳躍的黑影。
奚郁扣住班長,探手輕巧地一挑一勾,就將纏在一起的阻隔環和紅繩一同從他脖子上擼了下來。
被推開的班長踉蹌著后退幾步,捂著暴露在空氣中的后頸跌靠在墻上。
濃郁的桂花糖味開始在空氣中溢散。
奚郁就著微弱的光線提起紅繩,上面除了一個黑桃形狀的U盤,還掛著一塊黃銅制的小圓牌。
“……還給我。”
班長手撐在墻上,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發白的指節在墻上摳出幾條白痕。
奚郁端詳那塊小圓牌:“這是……班長先生的名字?”
“還給我!”
奚郁幾個閃身,躲過接連撲來的班長。
孱弱的omega氣喘吁吁,站在微弱的火光邊緣,跳躍的火光在他蒼白的臉上打下鬼魅般的猙獰。
他的嗓音近乎嘶吼,“你知道它們意味著什麼嗎?快還給我!它絕不能落在alpha手里!”
“誰說我要給alpha?”
奚郁晃了晃手里的吊墜,微笑道:“這就是你們找替死鬼用的吧,但這不重要,我現在只想知道白塔鑰匙在哪?”
“……不重要?呵,呵呵……”
班長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你為什麼能站在這里跟我說這些蠢話?如果不是先輩霍根的遺澤,不是先輩omega的努力和犧牲,你和我,包括外面所有的omega同學,早就被那些該死的alpha吞噬殆盡……”
“哦?”
奚郁挑眉,漫不經心地說:“柵欄里都有狼跳進來了,還忙著內斗和自我感動呢……怎麼,你們還有主動供奉狼的愛好?”
班長斜倚在墻邊,沙啞的喉間擠出一聲冷笑:“呵……說得輕巧,如果你見過狼撕破柵欄,把羊撕碎的場面,還能說出這種話嗎?當年先輩霍根和眾多先輩omega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
奚郁眼簾一抬,嘴角的笑容在陰影中擴大:“那要不干脆把腺體摳掉算了?”
班長猛地一窒,僵立原地。
奚郁攤手:“把腺體摳掉了,誰還能標記你們呢?”
“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要是自己下不了手的話,也可以互相幫助嘛,我也可以幫班長先生摳掉這個該死的腺體哦。”
班長臉皮抽動了一下,捂著腺體失聲道:“你瘋了?!”
奚郁背著光,在陰影中盯著班長看了片刻。
“我開玩笑的,班長先生。”
奚郁眼睫微垂,掩下濃黑的瞳孔,嘴角的弧度依舊完美,“愉快的聊天就到此為止吧,請問白塔鑰匙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