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金剛罩只是個C級道具,光幕在觸手的攻擊下顫抖著,搖搖欲墜,很快轟然崩裂。
觸手如電般彈射而出,硬是頂著呂元武“突突突”掃射來的子彈,成功卷住了跑得最慢的趙許。
呂元武罵了一聲,不得不收槍,換成長刀朝著趙許跑去。
趙許也不肯束手就擒,周身飛出一道粉紅長被裹住自己,彈飛纏在身上的觸手,打橫送往呂元武的方向。
但鬼alpha怎麼肯放過這個獵物,它無數觸手飛涌而出,連人帶被死死裹纏。
趙許目眥欲裂,他死死瞪著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樓梯間,從被子里伸出一條手臂,極力朝著前方一個身影抬起手。
奚郁只覺腳踝猛地纏上了什麼。
他腳步不穩,一下摔倒在地,被腳踝上纏著的東西大力往后拖拽。
趙許瞬間收起道具侍寢被,趁著觸手還未收緊的空隙,連滾帶爬地往前沖。
于此同時,他用力一甩手中的軟鞭,將奚郁往身后的鬼alpha扔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呂元武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撲上來的趙許推搡著往后退,眼睜睜地看著奚郁被趙許扔向了鬼alpha。
“你干什麼……”呂元武瞪大眼睛。
“快走!”趙許滿頭大汗,用力將擋住他去路的呂元武推進樓梯間。
奚郁撐著軟綿綿的身體起來,就見前方樓梯間的大門重重關上。
“咔噠”一聲,大門被反鎖了。
奚郁的動作頓住。
片刻后,他竟是笑了一聲。
身后,鋪天蓋地的觸手蜂擁而來。
奚郁回頭,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
撲來的鬼alpha面容興奮到扭曲,它大張的嘴里,是飛濺的唾液和蠕動的小觸手。
眨眼之間,觸手就已經快要觸碰到奚郁。
“噗”地一聲輕響,鮮血四濺。
鬼alpha臉上的笑容僵住。
它緩緩低下頭,一把剪刀深深地沒入了它的心臟。
那把剪刀,還慢條斯理地在它胸口里旋轉。
倒下之前,它大睜的眼睛對上了奚郁的眼。
那一雙眼黑得刻骨,卻在極深處,涌動著一抹細微的紅。
那抹紅實在恐怖,就這麼看上一眼,鬼alpha便如墜冰窟,心臟透涼。
……不對,它的心臟已經被冰冷的剪刀穿透了。
奚郁微笑著,抽出了糊滿鮮血的剪刀。
“轟”地一聲,鬼alpha重重倒下,死不瞑目。
鮮血噴濺得四處都是,刺目的紅濺上滾金邊的圣潔白袍,合著奚郁眼下那顆紅痣,簡直觸目驚心。
“咚咚,咚咚……”
心臟和血液奔騰鼓噪著,讓奚郁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天空仿佛也籠罩上一層不祥的暗紅。
“咚咚,咚咚……”
奚郁的嘴角仍舊勾著,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卻遠不如表情輕松,根根青筋綻起,指節發白,拇指和中指用力按著兩側的太陽穴。
“咚咚……咚咚……”
眼瞳里的那抹紅被虛虛籠罩在手掌下,顫抖波動著,不甘不愿地消散隱匿。
天空中的暗紅倏忽消散,重新透出清冷的月光。
奚郁這才大松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在地。
眼角余光瞥到心口洞穿的鬼alpha,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手上糊滿了血肉殘渣的剪刀。
熾熱的心頭血,和強韌甜美的心臟碎肉……
奚郁突然觸電般地甩脫剪刀,反射性地干嘔了一下。
但很快,惡心反胃的感覺被另一種更為強烈的感覺所覆蓋。
后頸的腺體嘭嘭跳動著,激烈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他整個人仿佛只剩下那個蓬勃跳動的腺體。
草莓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在空中飄散,越發地甜膩綿軟。
如今的奚郁噴出的每一口氣都灼熱燙人,皮膚粉紅發燙,生理的淚水在眼里晃蕩著,沾濕了眼睫。
奇異的熱意和空虛侵占了他的身體,裹住了他的大腦,讓他只想放空自己,接納一切入侵。
他徹底陷入發情了。
一個高大的影子在夜色中悄然籠罩住奚郁。
奚郁眼皮都沒抬,只嗤笑一聲,冷嘲道:“看戲看夠了?”
那高大的身影竟是一尊近三米高的男性天使雕像,它緩緩從陰影里走出,在月光下露出白慘慘的臉。
低低的笑聲隔著石板,悶悶地傳來。
天使雕像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極具壓迫感地俯下身。
“我以為你很期待與我相見,才這麼迫不及待地奔赴而來。”
從雕像內傳來的低沉嗓音像是沉悶的鼓點,一下一下敲擊在奚郁的心頭。
一條金色的觸手“啪”地打飛了奚郁手邊沾滿血液的剪刀。
叮叮咚咚的鋼琴曲再次從琴房里飄出,歡欣鼓舞。
奚郁探手伸入衣兜里,拿出了什麼,天使雕像卻依舊微笑。
“你認為有用嗎?”
沒用。
以他目前的狀況,就算打了抑制劑也逃不出天使雕像的追捕。
奚郁沉默地閉了閉眼,睫毛墜不住濃重的水意,砸落在地上的血污之中。
他直接抬手撕掉了后頸那一坨紗布和阻隔貼,混著一點藥味的濃郁草莓香頓時飄散而出。
如今的他,就像一只引頸就戮的落難天鵝。
天使雕像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大了。
一條條金色的觸手從雕像身上的縫隙里涌出,自上而下、四面八方地扎在地上,仿若一個金色的牢籠環繞住奚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