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泰紀耿直地說:“大人,您掐住他的脖子,他說不了話。”
“……”
奚郁手一松,尸體無力地從他手里滑落,癱軟在地。
片刻后,奚郁看著癱在地上繼續裝死的尸體們,肯定地說:“它們不會說話。”
泰紀傻愣愣地問:“那怎麼辦?”
奚郁隨手拽起一塊墓碑上爬滿的藤蔓,堅韌的枝條“啪啪”地被連根拉起。
他抻了抻藤條,笑吟吟地說:“沒事,會動就行了。”
躺在地上的尸體們只覺得一陣冷風刮過,齊齊地一抖。
……
另一邊,成哥六人一陣急行,將不斷逼近的黑暗甩在身后,踏入了這片凌亂的墓林里。
這片西山墓園出奇地大。
這墓園顯然已經荒廢很久了,墓碑間的石階石路破裂,雜草從石縫里茂密生長。
墓碑也歪歪斜斜的,厚重干涸的污漬覆蓋在墓碑上,雜草和藤蔓纏繞其上,字跡模糊不清。
肌肉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陰冷的感覺像是一條毒蛇,吐著信纏繞在他們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一踏入這片墓園,山風越發大了。
厲風呼號,恍若鬼哭。
成哥打量了一下這片望不到盡頭的墓園,說:“我們先分頭行動,平子你和我去找那個奚郁,阿華你帶著新人去找坐車的錢。”
說完,成哥和平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快步走向墓園深處。
馬悅瑟縮著試圖追上去:“成哥,我……我想跟著你……”
下一秒,她就被大力扯回來。
阿華陰著臉盯著她,說:“沒聽到成哥的話嗎?你們跟著我。”
馬悅手臂被抓握得劇痛。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干什麼?放手!”
阿華盯著馬悅,緩緩開口:“我警告你,不想死的話就離他遠一點。
”
馬悅一聽,頓時笑了。
“怎麼?你還想殺了我?”
她眉宇間的柔弱消失了,上下打量著阿華勁瘦平板的身材和硬茬茬的短寸頭,似笑非笑地說:“就你這種男人婆,你以為成哥真的看得上你?”
阿華的臉瞬間黑了。
“你他媽說什麼?”
眼鏡男冷不丁地開口:“他們已經走了。”
馬悅聞言急忙扭頭,果然發現成哥和平子早已不見蹤影。
她咽了咽唾沫,在呼號的夜風中遲疑了一下,回頭說:“那……我們還是快走吧,快點找到錢去找成哥。”
阿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墓園另一個方向走去。
……
墓園深處,風聲似乎更大了。
黑暗的狂風中,似乎隱隱有著什麼騷動的聲音。
成哥用手電掃著周圍,細細聽著風聲,和平子小心地繼續深入墓園。
成哥:“我們分頭找,找到了閃信號。”
平子點了點頭,朝著其他地方摸去。
成哥越過數道墓碑,厲風吹得草葉藤蔓唰唰作響。
突然,他腳步一頓。
他低頭凝視身側一塊墓碑片刻,彎腰用小刀割斷爬滿墓碑的藤蔓。
這個墓碑看起來很新,上面的字跡清晰。
血紅的字寫著:田紀,卒于……
后面的年月就看不清了。
成哥用拇指擦了擦墓碑下糊著一層黑泥的照片,露出一張臉來。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黑白照片模糊昏花,是一個男人陰沉的臉。
他皺眉細看,越看越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等等,跟在小白臉npc旁邊的那個壯漢,是不是自稱紀紀子?
難道他就是這個田紀?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目光陰惻惻的,兩顆黑漆漆的眼珠似乎在手電筒的光芒中動了動。
成哥豁然后仰,遠離那張照片。
一陣涼風掠過,他后頸的寒毛一根根豎起。
他猛地扭頭,身后只有林立的破敗墓碑。
成哥皺了皺眉,回過頭。
一張蒼白發青,皮膚層層褶皺的臉緊貼著成哥的臉,暴突的眼珠直勾勾地看著他。
成哥瞳孔驟然一縮。
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掐住成哥的咽喉,用力收緊。
第8章 死亡末班車(八)
“呯呯呯——!”
無數子彈轟轟打在身前的怪物身上,
那個怪物在槍聲中簌簌顫抖,雙手卻像是鐵鉗一般越收越緊。
成哥臉色漲紅,手臂上覆上一層厚厚地甲片,用盡全力地朝著怪物的腦袋揮去。
“嘭”地一聲,怪物的腦袋斜歪成了一個可怕的角度,癟下去一大塊。
它死死鉗著成哥的手一松,無力地倒下。
成哥喘著粗氣,又朝著倒地的怪物打完一梭子彈,直到那個身影不再動彈。
發泄完,他才借著昏暗的環境,蹲下來仔細觀察這具身體。
皮肉皺縮發青,爪子尖利,形容可怖,看起來像是某種僵尸或者活尸,跟上車的乘客完全不一樣。
成哥突然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尸體上皺巴巴的破爛衣服,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他粗暴地翻找尸體身上臟污的衣服,在外套內側口袋里翻出了一個起泡掉皮的棕黑色皮質錢包。
錢包里夾著兩張像是被水泡過的一元紙幣,皺巴巴的。
成哥雙眼一亮,又在它身上翻找起來,卻只再找出一張一元紙幣。
看來他們坐車的錢就是要從這些活尸身上找了。
成哥將三張紙幣塞進口袋里,目光依舊釘在這個皮錢包上,和那隔層里已經暈花的照片。